來是我眼界還不夠啊!
陳德和茅適心中同時感嘆,腦中回憶朝鮮、日本與大明三地的布局,朝鮮果然是居中跳板。只要水師一日不能縱橫東海,不懼風波,直搗日本本土,那麼朝鮮就有莫大的用處。
「眼下若說倭亂,恐怕有些牽強吧。」茅適被趙啟明坑過,對他恭謹之中多了一絲戒備。
若是放在五年前,趙啟明少不得一通冷嘲熱諷,如今卻柔和了許多,解釋道:「日本此國,照太祖皇帝說來那是『狼子野心』。再從史書上看,白江口之戰後有遣唐使,可見其人果然如狼,強時噬人,弱時搖尾。如今日本勢弱,困居東海,仿佛與世無爭。一旦其得勢而起,必要侵擾朝鮮與我國東南。」
皇太子在茅適已經是個半神之體,聽了趙啟明的解說,理所當然認為皇太子的確有此遠略,連連頜首。
陳德心中卻是波瀾起伏。
如果如趙啟明所言,朝鮮如此重要,一旦開打就是滅國之戰啊。
但凡能夠參與滅國之戰的將領,哪個不是名垂史冊!
「先生,朝鮮一向是華夏屬國,又有太祖皇帝不可征伐之許,朝廷未必會動用大軍攻伐。」陳德道出了心中疑慮。
「未必需要大軍攻伐。」趙啟明道:「朝鮮李氏自立國以來,內亂比外患還重。只要他們內患一起,自然有用兵之需,軍門只需嚴陣以待便是了。」
「這般等要等到什麼時候去?等到人參能入藥麼?」茅適不滿道。
趙啟明由此知道茅適當時沒反應過來自己在戲耍他,心中偷笑,臉上卻一本正經道:「欲成千古之名,等等又何妨?姜尚等到八十歲,方才等來了周文王。大約成就越大,等得越久,故而有大器晚成之說。」
「先生說得的是。」陳德道:「可惜我卻未必等得了。如先生所言,殿下放我在這裡是為了觀我才能。若是我一味等下去,殿下知我無才無能,豈不是就要將我罷免了麼?」
「殿下是個見微知著的人,未必要立下戰功才能展現自己的才能。」趙啟明道。
「我一介武夫,除了打仗還能做些什麼事,讓殿下知道我的才能呢?」陳德愈發好奇道。
趙啟明道:「非但可以展現才能,說不定還能讓殿下驚喜一番。」他也不賣關子了,繼續道:「殿下手下不缺能打勝仗的將軍,而歷代能見險要,明計謀的名將卻不多見。軍門眼下缺兵少將,不宜激進,卻可以在這輿圖上,一展所能。」
陳德端坐不動。
趙啟明起身走到陳德身後的輿圖前,自取了木鞭,在朝鮮都城漢陽西北面輕輕一點,那裡有個大島,正是朝鮮的著名流放之地,以及遇敵逃避之地——江華島。
「此島距離漢陽不過百里,多丘陸,田土肥沃,能產稻米。」趙啟明道:「而且該島南北長五十里,東西長三十里,足夠吞下一支大軍。」
「先生的意思是……」陳德道:「先占此島?」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趙啟明道:「學生淺薄,想不出伐謀讓朝鮮割讓此島的辦法,只好伐交了。若是由大明要朝鮮獻島,你說朝鮮國王會不會答應。」
陳德點了點頭,徹底明白了趙啟明的意思,道:「先生是要我題請殿下,命朝鮮割島。以此也能顯見我的戰略之才?」
「正是。」趙啟明心中補了一句:若是殿下同意,則證明你這一手得售。若是殿下不同意,對他攻略朝鮮的判斷就有些偏頗了。
無論朝鮮肯不肯割島,對於陳德和大明而言都沒有任何損失。若是朝鮮割島,大明水師在東面多了一個基地,大明的商人也能前往江華島,直接收購朝鮮的各種特產。大明的商稅關口,又能再增加一個。
陳德分析了利弊,又請趙啟明幫忙起草文書,拿捏措辭。這文書分了兩份,一本呈遞通政司,請求大明索要江華島作為提督朝鮮軍務總兵官的駐地,以便從大明運送補給、兵員。另一本送呈朝鮮國王,表示大明不忍增添朝鮮百姓的負擔,意欲自備軍糧補給,但苦無屯駐之地,請以江華島為行轅。
前一封送呈皇太子的文書內,行文如刀,字字見血,整篇文章寫得是刀光劍影,仿佛恨不得明日就提兵蕩平朝鮮八道。後一封卻寫得溫
六零二 倚劍東冥勢獨雄(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