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別把密探想得多麼可怕,只要你小心些就可以了。」導師笑著揮了揮手:「如果你發現誰要謀殺你。你可以直接喊出來,讓他失去考核資格。當然,如果你冤枉了無辜的人,你的考核分恐怕就很危險了。」
「只要我一喊,他就算能殺我也會放棄的。對吧?」奧托特別追問道。
導師點了點頭:「按照規矩應該是這樣。」
「按照規矩?如果他不按照規矩呢?如果他執意要殺死我呢?」奧托驚恐地接連問道。
「放心吧,那他會被踢出錦衣衛。」導師明確道。
「可那時我已經死了!而他只是被開除了事?」
「我很遺憾。」導師指了指那邊的大鐘:「不過我得提醒你,你每一次抱怨,都在浪費你的學習時間。」
奧托打了一個冷顫,終於意識到自己是有多麼愚蠢了。
其實奧托的受訓內容並不多。他只需要學習密碼文的寫作,上流社會的基本禮儀,以及套話問話的技巧。這些都不算很難,真正難的部分在於他中文學習,以及取悅他人或者她人的技法。
大明是個沒有性別歧視的國度,尤其是男風,並不會被人鄙夷。這點倒是與此時的歐洲頗有相近之處,雖然天主教將同性戀視作不可饒恕的罪行。
然而禁忌才能帶來刺激,所以歐洲貴族之中盛行的男風並不比大明要弱。
無論是在北京還是福建,都有專門培養「相公」的特殊服務場所,所以這方面的人力資源並不缺少。而對於一向生活在社會底層,為貴婦們玩物的奧托而言,察言觀色,賣萌撒嬌也是他的強項。
訓練科目中難度最高的還是奧托的身份。
一位詩人。
錢大通考慮過讓他直接作為男僕,混入歐洲上流社會。然而男僕必須依附於一位主人,太過於局限,不如詩人方便遊走。而詩人最重要的是氣質以及作品,這兩樣都是奧托?布勞恩所缺乏的。
好在錦衣衛里人才濟濟,想了個十分討巧的辦法。他們從歷代詩歌中選了許多適合翻譯的詩詞,讓經世大學西語系的高才們翻譯成德語、法語、拉丁語,甚至希臘語。這對於西語系的學生而言是作業,對於奧托而言則有了「作品」。
考慮到西方詩歌和格律詩詞在篇幅上的異常,奧托的人物背景上就多了一條:漢學家。專門研究東方詩歌,並受此影響寫下十四行詩——這簡直是在幫他開宗立派。
如果有需要,錦衣衛甚至可以幫他找人將話本小說翻譯成歌劇。
解決了作品問題,剩下的就是氣質了。
任何人如果沒有信仰依託,就不可能存在令人敬仰和舒適的氣質。錦衣衛不需要一個狂放不羈,清冷孤高的詩人,而是要一個讓人覺得溫暖,願意對他吐露心扉的靈魂伴侶。所以奧托首先要被灌輸的就是對大明皇帝忠誠,對大明的無限景仰,對身為錦衣衛成員的無限驕傲。
這也是奧托最樂於接受的科目。
他甚至不知道這也算是科目。
每到戊日公休,主掌紫明樓的男僕導師就會用奢華的四輪馬車帶著奧托進城。讓他看到大明的商業繁榮,人民安居樂業。他們會去最奢華的酒店,見最奢華的人,吃最奢華的美食,然後以令人咋舌的天價購買一堆奢侈品。
「這就是大明,我們就是這麼富足。」導師道。
這種生活與奧托之前的悲慘境遇簡直猶如天壤之別。當他習慣了絲綢的柔滑,再讓他穿著粗硬的亞麻,他自然不能忍受。
居移氣,養移體,奧托很快就能成為一個靠得住的大明情報人員。
當錢大通在三個月後再次見到奧托的時候,這個泰西痞子的眼中已經少了一分卑怯。
「他現在由衷認為自己是錦衣衛的一員了。」負責培訓奧托的導師恭謹地對的錢大通道。
錢大通點了點頭:「其他科目如何?」
「剛開始心理承壓能力太弱,因為殺手要暗殺他的事崩潰了六次。」導師道。
「然後呢?」
「教育幾次就好了。」導師道。
錢大通知道錦衣衛里「教育」是什麼意思,但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