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之後又為各種仇恨費盡心機,直到後來的二十多年間,我一直惦念的就是你和幾個孩子,雖說每年也要去泥日寺進香,但佛家的儀仗確實沒有見過,在那種氛圍中,飄然的香氣,陣陣磬聲,句句佛號,盈盈繞繞的誦經聲,足以讓你羽化,讓你身心放鬆,真的好神奇。」邢玉娘道。
「看來夫人確實與佛家頗有緣法。」俞承澤道。
「難道相公就沒有此種感受?」邢玉娘問道。
「佛家能有那麼多信眾,香火綿延千年,自有他的道理,佛家的修行法門雖與道家不同,卻有異曲同工之妙,道家講清淨無為,道法自然,佛家講萬物歸緣,自悟成佛,最後都是講的每個人的根性,每個人的生活,每個人的心情不一樣,感受也就有所不同。」俞承澤顯然還沒有完全排解開,他雖未出家,年少時在道觀長大,道家的經典他熟讀於心,成年後來又經常出入泥日寺,與明心法師頗多交流,其實道家、佛家對他的影響都不算小,但近期的一些變故對他影響實在太大,幾乎衝擊著他幾十年來對世事人情的看法,今天有此感受也不為怪。
「這水德寺的早課有沒有讓你好一點。」邢玉娘自然希望這能對夫君有些影響。
「我好多了,你別擔心。」俞承澤笑笑,輕輕拍著妻子的肩膀安慰著她。他這樣的表現,說明他依然抱著沉重的心思。
邢玉娘知道,打開一個心結需要機緣,機緣到了,也許一句話,一件事,都可能使人茅塞頓開,醍醐灌頂,機緣未到,多說也是無益,她也就此打住。
「相公,你覺得德恆大師這個人怎麼樣?」邢玉娘故意把話題岔開些。
「像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家,少了些得道高僧的威嚴,呵呵。」俞承澤笑道。
「我也覺得是這樣,在江湖如此受到推崇的高僧,與人接觸卻沒有一點架子,講話也是家常話,讓你很容易懂,同時卻又感受到一種可以融化一切的力量。」女人心細,感受也就特別敏感。
「是啊,」俞承澤道:「這就是他與別的人不同之處,也是他的神秘之處。」
「你說他神秘?」邢玉娘有些不解。
「他似乎能讀懂人心,但又不點破,他明明有很多話要說,但他卻又顧而言他,似乎在等待什麼。」俞承澤道,也是對昨天他想請教一些事被德恆大師阻止的一些感受吧。
「機緣!」邢玉娘道,她剛才就想到了這一點。
「機緣?」俞承澤道:「我們到此與大師相逢,這機緣還不夠?」
「不是人與人相遇,是心與心相遇。」邢玉娘道。
「看來夫人也是高人哪,哈哈,」俞承澤道:「心與心相遇,這就是他要把我們留下來喝茶的原因?」
「相公取笑我了,大師留我們下來,或許真有他的用意。」邢玉娘道。
「看來德恆大師的確還有點神秘,那我倒真是要好好請教請教了。」俞承澤說的有些興奮,臉上也泛起了近日來少有的紅光。
邢玉娘看在眼裡,默默的在為夫君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