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病一定要在剛開始的時候就改掉,放縱只會害了所有人。
源哥兒既然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不振夫綱,老身就執行家法。」
李巧跑過來見場面不對,站在一邊不敢吭聲,就聽王柔花怒道:「滾過來,老身會吃了你?」
李巧連忙過來施禮道:「母親有何吩咐,孩兒招辦就是,千萬不敢氣壞了身子。」
王柔花厲聲道:「立刻派出兩個騎兵拿著我的手令追上張嬤嬤,告訴她,懲罰加倍!」
李巧嚇了一跳,連忙道:「這是誰惹您生氣了?」
王柔花一手抱著熟睡的孫兒,一隻手抓起手邊的茶碗就砸了過去怒道:「一丘之貉,我且問你,鐵丫頭再有一年半載的就什麼事情都明白過來了,你讓我如何幫你們遮掩?」
李巧一聽母親說起鐵丫頭,腦袋一縮顧不得幫自家兄弟打圓場,快步走開去找合適的騎兵去辦事,另外還要用信鴿通知自家兄弟大難臨頭了。
事情辦完,王柔花就抱著小孫孫準備回馬車安歇,小孩子身體弱,還經受不起日落後的西域寒風。
趙婉一路抽抽噎噎的,想要勸母親網開一面,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心頭委屈,眼淚就撲簌簌的流淌下來。
等王柔花安頓還孩子之後依舊不願意離去。
「怎麼,你還心疼那個女人不成?」
「我心疼源哥兒。」
「放心,我只處罰那個女人,沒處罰你丈夫。」
「您不知道,您處罰尉遲灼灼,挨打的一定是源哥兒。」
王柔花皺眉道:「這是怎麼個說法?」
趙婉一屁股坐在馬車上抽噎道:「自己妻子犯錯,夫君只認為是他的錯,您的家法他不敢違背,只好自己替妻子挨打。」
「有這種事?」王柔花的眉頭皺了起來:「這麼說,以前我執行的家法都被他一個人挨了是不是?」
趙婉把腦袋都快杵到胸口去了……
王柔花怒極而笑:「你們夫妻倒是相知相得,哼哼,你被執行家法總共三次,加上這次尉遲灼灼被執行家法共計四次,老身倒要看這個逆子如何再替你們隱瞞。
包子,傳令下去,明日天亮趕路,早日回清香城。」
趙婉聽馬車外面的包子瓮聲瓮氣的回答心亂如麻卻不知從何勸起。
等王柔花帶著兩個孫兒睡下了,趙婉匆匆的去找李巧。
李巧看到趙婉連連搖頭道:「老太太的脾氣大,我是不敢觸霉頭,剛才就多問了一句,差點也挨了板子。
為了那個倒霉的鐵丫頭,我已經挨了六次板子了,老太太想起一次就揍我一次,連我婆娘也被打的半個月都下不了床。」
趙婉白了李巧一眼道:「你派人去告訴源哥兒就成,他總會有辦法的。」
李巧吐口唾沫道:「已經飛鴿傳書了,明天晚上源哥兒就能收到消息。
不過啊,在我看來,天大的錯事還是油源哥兒背鍋比較好,老太太打一頓也就消氣了。」
趙婉嘆息一聲抱著膝蓋坐在一塊石頭上幽幽地道:「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想要好多女人?」
李巧搖頭道:「我是,孟元直是,甚至歐陽先生他們也是,至於蘇軾他們堪稱色中餓鬼。
唯獨源哥兒不是,這種事從小就能看出來,想當年,我和水兒他們蹲在門檻上看上元節參加魚龍舞的婦人,有時候也會混進隊伍里廝磨。
唯有源哥兒是在認認真真的玩,別人都把伊賽特人當珍寶,只有源哥兒把她們當人,碰都不碰。「
趙婉泣聲道:「可是尉遲灼灼……」
李巧嘆口氣道:「那時候源哥兒身在西域,舉目無親,過了今日不知明日的事。
尉遲灼灼也是一個可憐人,被喀喇汗追趕的如同地老鼠,在西域難得見到源哥兒這種好漢子,自然就會投懷送抱。
兩個朝不保夕的人在一塊抱團取暖,然後分開,再相見的時候自然就在一起了。
我兄弟什麼性子我太清楚了,幹了事情就不怕後果,所以啊,這頓打一定會挨的心甘情願。
只有這樣,他才會減少一點愧疚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