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松不認真就純是自討沒趣。
好在許博文沒有直接用排長權威壓他,算是充分理解沈如松的動機,態度表達到了便不再多說。
排里的人來勸他,沈如松都料的住,他沒料的是,高克明竟然沒站在他這邊。
「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在外邊伺候機械嗎?」沈如松詫異道。
高克明一副風塵僕僕相,軍裝毛了邊破破爛爛的,他坐下先從果籃里摸了兩蘋果,一手一個,喀嚓喀嚓都吃下去才舒坦出了口氣,背往椅子上一靠,翹起腿緩了緩。
「一言難盡,本來在修橋修外骨骼,又當工程兵又當技術兵,一天睡不到六小時,累死老子了,中途去北琴清障,的那邊山全部炸塌了,這麼點人手,重型機械不夠,清到入冬都趕不到上級要的進度。」
高克明發了半天牢騷,他一身汗臭味體臭味,在野外作業動輒半月回不到基地,連軸轉更是醒了幹活,累了就睡,尤其是分去工程兵,實在又苦又累。現在來了援手,才能輪休幾天。
回了延齊,高克明肯定要去問問沈如松和邵鋼怎麼樣了,後者在前線一時半會聯繫不上倒也罷了,一問沈如松,結果聽到這廝又躺醫院了,給他驚得原地跳起來,澡沒洗飯沒吃奔醫院來了。
三人打小的鐵交情,客氣過於見外,沈如松眨眨眼睛高克明就知道他想幹什麼,反手遞了杯水過去。
杯子到半空,高克明手停住了,他把水杯放回原位,摘下軍帽露出寸頭,嚴肅道「松子,我聽說你幹了個蠢事?」
「我不知道你哪根筋搭錯了,要把到手的二等功推出去,你班裡犧牲了人是不錯,戰場無眼,你管不過來的!你忘了我們當年上士官學校的憋屈了?你才差三分,三分啊!三分沒進到步兵學院,否則現在你還在讀書!明年出來就是少尉軍官,何至於這樣打生打死,上次這次你命大,沒把自己丟裡頭了,下次下下次呢?你是個傻叉麼?你要補償,行啊,寄錢寄信去磕頭都行啊!沒錢我和老三給你湊啊!你在這裡逞什麼蛋的英雄?」
「你這次負傷沒敢和家裡說吧?我料你也不敢,你媽你妹妹怎麼想?她們兩個不擔驚受怕嗎?你要是沒了,她們娘倆怎麼辦?你想著弄個二等功臣給別人,你要是掛了,有誰弄個二等工程給你?的在學校的時候,大家都誇你頭腦機靈,噢,到這時候,你豬油捫心說不要了,你以為二等功是什麼?一包煙?五毛買了隨手送的?我真懷疑你腦子傷到了!」
高克明一通臭罵,說到激動處他憤然推翻椅子,站起來原地飛快踱步,顯然是氣極了,打腦殼一張闊臉漲得發紅。見沈如松低頭不吭聲,他愈發氣了,若不是顧忌這裡是醫院,說不得要揪著沈如松衣領出去,攮上一拳喝罵。
「你的名聲成全了,我問你,除了名聲你還落了什麼?良心安了?我的乖乖,你本來良心就在,不是補償不是賠償,純粹是您老自己善心泛濫了。」高克明下巴一揚,握拳砸了下手掌。
「路上我聽你排里一個人說,你救了個什麼暴民,把舊軍裝給那個小白眼狼穿啦?媽呀,你是作踐自己嗎?下一步是不是給保證入籍?再下一步送去龍山上大學吧!要是老三在這裡,我覺得我拉不住他,上來給你一腳!」
聽到這裡,任憑被罵的沈如松忽然抬頭,堅定說道「老三在前線,我知道他不這麼幹!」
高克明一下子喪了火氣,扶起椅子一屁股坐回去,他把臉埋進手掌里,良久才抬頭,擦了下眼角「啊,前線聯絡到人好難,我聯絡不到,你肯定也問不到,不過你知道我知道,老三是這樣的人,眼裡揉不得沙子,他站你不稀奇。」
轉過頭盯著沈如松,高克明的大眼睛布滿血絲,他許多天沒正經休息了,他聲音底色裡帶著濃濃的疲憊「只是啊,你乾的就是個蠢事,提干多難啊?你平白扔了一次機會,你後面會後悔的啊!後悔的啊!」
「現在意氣出了,等到後面,當年的同學戰友升上去了,你自己原地踏步,你才覺得痛啊。」
沈如松默然無語,良久開口道「你我都清楚,我們升不上去,縱然升了,上尉到頭了。」
「卡年紀的上尉和剛剛好的上尉,你不清楚區別?算了,談這個太早,我知道你決心定了,勸不回,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