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世子?」
「嗯。」宋世祥隨意敷衍道。
他的確是想去看看熱鬧。
從很久之前開始,宋世祥就一直盤算著,想討好蔣軒了。尤其聽說蔣軒也曾經去過翠柳巷,更是把他當成了同道中人。
去年在光隱寺,陰差陽錯得罪了陸清容,讓他心中好生忐忑了一陣。
之後見陸清容根本沒再搭理自己,更不用提找自己麻煩了,才逐漸放下心來。
後來在孫一鳴的授意下,又去侯府認領了那個帕子,便一心認為自己幫了蔣軒一個大忙。
尤其他聽過坊間不少傳聞,也經由孫一鳴證實,賀清宛和陸清容竟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更是整天幻想著自己和靖遠侯世子做了連襟。
如今世子凱旋歸朝,他這個連襟總要沾到些喜氣才是。
宋世祥想的都是美事。
賀清宛卻顧自生著悶氣。
漠北告捷的消息剛傳到京城時,邱沐雲又巴巴地去了靖遠侯府,自然沒能見到陸清容,之後她便來了承平侯府,在自己面前說了好大一車話。
全篇只有一個意思,就是讓自己去討好陸清容,融洽一下姐妹之情。
邱沐雲好意思在手帕事件之後仍然有臉去侯府,多少因為有些事她也是蒙在鼓裡的。
自己卻不同了。
當初自己把撿到的帕子,一口咬定是世子爺送的,那時候蔣軒遠在漠北,她尚能心懷僥倖,如今蔣軒就要回來了,她還是先避一避風頭才是正道。
想及此處,賀清宛說出來的話難免有些煩躁:「二爺去湊這個熱鬧作甚!」
宋世祥此時已經穿戴整齊,揮手讓丫鬟退下,方才語帶玩味地回道:「怎麼,你也想和我同去不成?順便再帶上一方帕子,看人家認不認得!」
話音一落,賀清宛登時僵在那裡,心中懊惱,又無力反駁。
就在她怔愣的工夫,宋世祥已經轉身出門,揚長而去。
卯初一刻,榆院裡也有了動靜。
陸清容和綠竹都要穿男裝,梳洗裝扮更為省事。
綠竹自己將頭髮簡單束起,戴上了一支竹簪子,又過來幫著陸清容梳頭。
陸清容的髮飾也沒有多複雜,只是一支碧玉簪,與鴨青色直裰腰間的那根玄色鑲青玉腰帶,倒是十分相配。
二人皆未曾上妝。
只是陸清容堅持要把眉毛畫粗,說是那樣顯得英氣十足。
看著鏡子裡那個粗眉杏眼的面龐,更顯嬌憨,陸清容自己都感覺有點陌生。想不到只是動了動眉毛,面相就有這麼大的變化。
眼看天色就要大亮,陸清容連忙帶著綠竹,躡手躡腳地往前院去了。
此時的她們都沒有發覺,身後有兩雙眼睛正在注視著「他們」的背影。正是來自一早就梳妝打扮,準備迎接世子回府的采梅和採蓮。
陸清容她們來到前院,帶上墨南和硯北,分別坐上準備好的兩輛馬車,朝德勝門大街而去。
街上雖不像平日那般人煙稀少,卻也並不熱鬧,馬車暢行無阻,不多時,停在了茶樓門前。
陸清容自行跳下馬車。
不知道是因為很快就能見到蔣軒,還是換了男裝的緣故,陸清容覺得自己格外有精神。
只見面前是一座木質的二層樓,無論是臨街的外牆,亦或是窗子,皆由雕刻精細的深棕色木材所造,與兩旁的漆紅店面相比,顯得格外清雅。
門前正中掛著一塊匾額,上書「墨林茶居」,極為工整的顏體,又透著一股與眾不同的勁道。
上到二樓的雅間,方才發現,這裡的視野竟然格外開闊。
茶樓坐落在街道的東側,雅間的窗戶朝西開。
東邊,可以看到街道的盡頭;西邊,則能將整座德勝門城樓盡收眼底。
陸清容甚為滿意,站著張望了許久,方才在窗邊的紫檀木圈椅上落座。
此時已是辰初時分,透過窗外,能見到街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而茶樓之內,仍是十分幽靜。
直到又過去大半個時辰,才隱約聽到隔壁有了聲響。
木質的屋子就有一點欠佳,不大隔音。
雖是雅間,若是說話的聲音過大,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