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我那是順手幫了你,也不算什麼,你不用老記在心上。」
「不行。人要懂得知恩圖報,大叔你既然救了我,我若裝作不知,豈不是忘恩負義。這不是我做人的原則。」十三說得十分認真,一幅不報恩誓不罷休的樣子。
狐大友微微皺了皺眉,十三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兩日他一直在村里走動,不在這家幫忙,就在那家幫忙,全是那日在山上幫過他的人。看他的架勢若不還了恩情,想必是不會走的。
但那菜地的活豈是一日兩日幹得完的,一則他們不是那依著一點恩情就要挾人的人家,二則,交情淡於水,更何況十三這種身份不明的人。
想了想,狐大友便道:「要不然這樣,我一會兒要去挖黃泥,你跟我一起吧,算是還人情了。」
「咿,那豈不是便宜他了!」狐大友話音剛澆,狐籬笆就道:「挖一蔞黃泥就抵一條命,這麼划算?」
就算這麼想也不能這麼明說啊!
衛三娘瞪他一眼。
狐籬笆縮著脖子閉了嘴。
旁邊的十三也醒悟過來,立刻道:「這位小兄弟說得對,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我自是不願意以同樣的方式來回報大叔的恩情,我當然希望大叔一家都平平安安。所以,便想著盡我一點綿薄之力干點活,當然,期限由大叔你們說了算。」
瞧這話說得多漂亮,哪是一個乞丐說得出來的。
只要腦子一轉就能想明白這點!
「嘿,你這話說得不錯,可是,那樣我家豈不是還得繼續天天給你送飯?」狐籬笆叫道。
十三眉頭一皺,似乎才明白了這麼個理,臉上略有自責:「是我思慮不周,經小兄弟這麼提醒,原來我還欠著大叔一個人情,多謝大叔這兩日為我送的飯。不如這樣吧,待會兒我去替大叔挖黃泥,就算還了大叔的飯恩……」說著,他又搖頭,好像感覺這樣也不合適:「不過,好像剛才我已經答應大叔這個請求了,那這自是不算還恩了……既然這樣,大叔你們還有啥活沒有,拿給我干吧,我算還你們這兩日的飯恩,至於那救命之恩,我就替大叔你們鋤地吧,雖然我沒怎麼幹過,不過,你們只要略教我一下就成了……當然若你們平日還有其它啥活需要我干也可以,就記我一次幫忙吧,到時候抵一頓飯來還……」
幾人聽得目瞪口呆。
狐小媚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事!
她們家給他送個飯,他拿挖黃泥來還;她爹救個命,他拿鋤地來還;他給她們家干次活,她們拿頓飯來還。萬一,他順手不小心又給她們家種個菜,或澆個水,或割個豬草,又或餵個雞,又或幹個其它的啥,那她們家一天得欠他多少頓飯啊,如此反覆,一日復一日,那他豈不是要在她家住下?
這到底是來還人情還是來挾恩的啊?
狐大友兩夫妻目瞪口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狐籬笆最先跳了起來:「你神經病吧?你若是不停的替我們家幹這干那,那我們豈不是要拿一輩子的飯來抵?」
的確,這交換的條件也太不可理喻了!
「既然是你先欠咱家恩情,你就得聽恩人的安排。」狐小媚打斷了驚愕的父母,也讓狐大友和衛三娘鬆了口氣,對啊,他們是恩人,怎麼恩人做了好事,都不能自已作主了?
他們家根本就不曾要求他做什麼,一直都是十三在說要償還人情,只不過,現在作為恩人的他們成了被要求還人情的對象。
這叫什麼事兒!
狐籬香也板起了臉,狐籬笆更是惱怒的瞪著十三。
無論他們如何反應,十三依然神色認真,鎮定自若,他轉頭看向狐小媚,與她沉靜的目光撞在一起。
「既然我爹是你的救命恩人,就應當我爹說了算,他說不要你報答那就是真不需要你報答。」
「……可是,這不是我做事的風格。」十三皺起眉頭,認真的思索了狐小媚的話後回道。表情並無一絲一毫作假!
怎麼能有這麼呆板的人,白長了一幅好身板!
狐小媚暗罵,放緩自己的聲音,語氣堅決的道:「你有你的原則,我們也有我們的原則,做人要懂得變通。」
十三頓時擰起眉頭,不知似乎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