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早,大軍繼續開拔,三日之後抵達交河城,過城而不入,繼續向西。一日之後本帥再折返回去,於葡萄溝會晤貴可汗。」
赤木海牙恍然,卻依舊為難道「可汗尚在牙賬,一來一回便需十多日時間,怕是來不及……」
房俊斷然道「西域危急,豈能容許本帥一再耽擱?五日之後,與貴可汗見面商議,過時不候。」
赤木海牙直呲牙,心說剛才自己一番手段未能將這廝壓服戰局先機,果然這會兒便感受到這廝的強勢。
只能頹然道「老夫這就回去派人統治可汗,只是這大雪封山,想要五日之間一來一回,實在是難如登天。」
房俊舉杯喝了口酒,淡然道「本帥之難處,想必毋須贅述,貴可汗定然一清二楚。若是能來自然是好,無論商談之結果如何,能夠見一見這位帶領回紇人發憤圖強的蓋世英豪,乃是本帥之運氣。若是貴可汗當真來不了,那亦是天意如此,自今而後,合作之言再勿提及。」
說什麼大雪封山路途遙遠,這的確是事實。可若是五日之後吐迷度不能抵達交河城被葡萄溝,房俊卻是根本不信。
既然赤木海牙敢坐在自己面前,那就說明他已經得了回紇可汗吐迷度的全權委託。
而吐迷度亦是一代梟雄,又豈能自己端坐在位於天山山麓的可汗牙賬之中,任由赤木海牙與房俊談判?若是談判妥了,他卻人在天山,距離交河城數百里之遙,一來一回豈非坐失良機?
所以房俊斷定,此刻吐迷度必然藏身於交河城外隱秘之處,甚至突厥人的軍隊已經抵達交河城外,受其脅迫的回紇軍隊就等著吐迷度的軍令一至,立即臨陣反水,給突厥人狠狠一個背刺。
回紇人,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赤木海牙面色數變,偷偷瞥著房俊,見其面色淡然只是緩緩的喝酒,神情卻絲毫不動,便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拿捏這位功勳赫赫的大唐勛貴,只能搪塞道「既然如此,老夫盡力便是。」
房俊頷首,看向一直不多話的鞠文斗,微笑道「鞠氏一族,固然亡國多年,但是於高昌、交河之根底果然雄厚。若是本帥所料不差,一旦這件事談成,將來打開交河城門迎接大唐、回紇軍隊入城平叛的,便是大丞相您吧?」
鞠文斗楞了一下,旋即苦笑,卻也並未遮掩,嘆息道「家國已破,宗嗣飄搖,如今的鞠氏一族早已猶若喪家之犬,人憎狗厭,掙扎求活。此番亦是盡起族中底蘊,試圖報效大唐,生死成敗,在此一戰。若敗,自然闔族盡亡,血嗣斷絕,再不復言。若僥倖依託大唐之天威而得勝,願從此遷入長安,子子孫孫,皆為唐人。」
他明白房俊的話語是什麼意思。
作為曾經高昌國的王族,鞠氏一族對於大唐豈能沒有怨恨?一旦這次得勝,鞠氏一族必將得到大唐之賞賜,從此依託其底蘊根脈深深扎在高昌故地,假以時日,必成大唐掌控西域的心腹大患。
大唐豈能容許鞠氏一族如此發展壯大?
只要此次得勝,大唐是議定會賞賜鞠氏一族的,大唐身為天下之主,定要獎罰分明、以定規制,否則若是功而不賞,豈非寒了那些依附於大唐或者正打算依附於大唐之胡族的心?
然而賞賜過後,必然是全力皆備,只要尋到時機,鞠氏一族的下場絕不會好過。
鞠文斗早已算到這一點,所以此刻房俊公然提出,他反倒有些釋然,也有些感激,這說明房俊其人雖然不好對付,卻至少光風霽月,擺明了告訴他鞠文斗,不要什麼事都想著好的,也得考慮考慮以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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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全程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