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離心離德的吐蕃內部瞬間四分五裂,陷入長久的動盪之中。
故而,在他看來吐蕃與大唐之間,終有一戰。
一般來說,以大唐目前舉國東征之形勢,縱然知曉吐谷渾反叛之背後是吐蕃一手操縱,卻也不至於當即興兵討伐,畢竟關中兵力空虛,世人皆知。就算是東征之後,也需要多年時間來彌補東征高句麗的巨大損耗,輕易不會開啟戰端。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一戰勢不可免,但越拖得長久越好,否則吐蕃國內因為「青稞酒」釀造泛濫導致的糧食短缺,會使得吐蕃的戰鬥力大幅下滑,很難與國勢強盛的大唐一爭短長。
但是,大唐朝堂之中也並非儘是理智懂得隱忍之人,以房俊為首的一幫軍中少壯派,一直在鼓吹對外征伐,通過戰爭與征服去掠奪更多的人口、開闢更大的市場、增加更多的貿易,萬一這些人不管不顧的展開對吐蕃的強勢政策,悍然中斷與吐蕃之間的貿易,那可就麻煩了。
且不說別的,只需中斷兩國之間的糧食貿易,就得有大部分吐蕃人不得不在冬天來臨之後去刨食冰雪覆蓋之下的草根樹皮……
房俊自是一眼看穿祿東贊玩的把戲,譏笑一聲,不屑道「世人都說大相乃是吐蕃第一智者,但是在某看來,實在是浪得虛名。」
不理會祿東贊難看的臉色,他續道「吐蕃想要慫恿吐谷渾反叛,以此來動搖大唐之國本。但是卻又不願讓大唐忌恨,導致兩國開戰,所以您顛兒顛兒的跑過來長安,賣乖示好。用咱們大唐一句俗語來講,這就是既想當表子,還想里牌坊……是也不是?」
李承乾尷尬的咳了一聲,喝叱道「大相乃是國賓,越國公還請慎言。」
祿東贊是個「大唐通」,豈能不知房俊這句俗語的意思?登時氣得面紅耳赤,怒聲道「越國公欺人太甚!你說吐蕃挑唆吐谷渾反叛大唐,可有真憑實據?若有,老朽今日身死長安、身首異處,毫無怨尤;若無,你這般信口雌黃,難道就不怕吐蕃向大唐宣戰嗎?」
不管怎麼說,挑唆吐谷渾反叛這條罪名那是萬萬不能承認的,只要自己抵死不認,大唐不敢在這個時候與吐蕃開戰,所以他底氣十足,毫無懼色。
房俊卻根本不理會他的盤算,冷笑道「證據什麼的,等到某率軍翻越祁連山殺到青海湖畔活捉諾曷缽,自然會有!但是在此之前,只要某見到吐谷渾軍隊當中有一個吐蕃人,便會立即中止兩國之間的貿易,待到陛下得勝還朝,吐蕃就等著大唐百萬虎賁的征伐吧!」
開戰自然是不能開戰,但是適度的恐嚇是絕對有必要的。
吐谷渾數萬精騎,戰力強橫,已經足以使得大唐焦頭爛額。若是吐蕃悍然參預其中,派兵一同翻越祁連山入寇河西諸郡,然後順勢東進直抵關中,威逼長安,那就大事不妙。
所以他必須讓祿東贊知道,一旦激怒大唐,斷絕兩國貿易,吐蕃國內的青稞酒再也運不出、賣不出,大唐的糧食更是一粒都不可能進入高原,到時候別說吐蕃是否尚有能力入寇大唐,單單其國內矛盾之爆發要如何平息都尚未可知。
李承乾坐在主位,喝著茶水,聽著兩人吵吵鬧鬧唇槍舌劍,半晌方才琢磨過來味兒。
這哪裡是房俊胡攪蠻纏?分明就是兩人明來暗去的鬥法,互相試探對方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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