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呃……」
高陽公主有些傻眼。
終於意識到由於身份上天然的「對立」關係,她此刻無論說什麼都不合適,更會被長樂公主誤會自己的用心。
可自己分明很是大度寬容的好不好?
她是真的不在乎這些事,男子漢三妻四妾到處留情,又有什麼不妥?只要別鬧得滿城風雨,隨他就是了。
更別說自己從小與長樂公主交好,可憐她不幸的婚姻,更加不會責怪長樂公主與房俊有染……
怎麼讓長樂姐姐誤會了呢?
我可是要彰顯正室大婦的寬廣心胸的呀……
她忙拉著長樂公主的手,解釋道「是妹妹說錯話,姐姐勿怪。其實妹妹的心思,早已對姐姐說起過,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咳咳。總之,無論姐姐是想要嫁入房家,亦或是就如同眼下這般,妹妹絕無二話,全力支持。」
姊妹兩個十指相扣,她動情說道「咱們女人這一輩子,能尋到一個如意郎君不易,能與心愛的男子相知相守、白首到老,更是難如登天。如今姐姐尋到自己的心愛,妹妹又豈能棒打鴛鴦,冷酷絕情呢?左右也不過是守在一起過日子,咱們姊妹餘生相扶,倒也是一件好事。」
男兒三妻四妾、寵姬無數,無論娶回家裡的,亦或是養在外面的,無論多少都沒關係,總歸是閒不著的。
既然總是有女人討得男人歡心,與其讓外頭那些個狐媚子纏著整日裡詆毀她這個正室大婦,又何如讓自己的姐姐陪著自己的男人?最起碼姊妹一心,外人再也別想將便宜占去。
當初,武媚娘就是這麼做的……
長樂公主紅著臉兒,低著頭,心思糾結複雜,又是羞愧,又是欣慰。她非是那等不識廉恥之人,縱然心中有了房俊的位置,卻輕易不肯邁出那最後一步,甚至不惜從奢華的皇宮搬到這終南山中來,整日裡清茶淡飯、吃齋修道,只為了清心寡欲,斬斷塵心。
若非房俊那日嘴裡說著「微臣知罪」,手上卻那般強勢不容拒絕,她是斷然不會讓房俊得手的……
只不過事已至此,卻也沒有什麼後悔,只是對高陽這個妹妹心存歉意。
眼下高陽卻又說出這等話語來,展現了大度的胸懷和姊妹深情,橫亘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一道壁壘打破,自然是暢快難言。
她反握住高陽公主的手掌,輕聲道「妹妹不必擔心,姐姐固然對二郎心生愛慕,卻不會不知進退,得隴望蜀。我只是想要有個孩子,後半輩子有個寄託,除此之外,便是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她剖白心跡,但是轉瞬又一臉愁容,輕嘆道「只是二郎如今出鎮河西,吐谷渾勢大,萬一……咱們姊妹又該怎麼辦呢?」
整個關中,無人看好房俊能夠守住河西,擊潰吐谷渾叛軍。眼下一些世家甚至已經謀劃逃出關中,前往山東亦或是江南躲避戰禍,只不過太子身負監國之權,將「百騎司」與禁衛盡皆撒下去,堅密監視著這個世家的一舉一動,沒人敢輕舉妄動而已。
在所有人眼中,河西之戰必敗無疑。
而房俊出征之前,更是放出豪言「向死而生」,若是戰敗,勢必不可能亡命潰逃,而是戰死於疆場之上。
她另一隻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心中湧起遺憾。
還不如當真是有喜了呢,若是那般,就算房俊當真壯烈殉國以全名節,自己亦可誕下他的子嗣,聊以慰籍……
她這般神情哀怨,高陽公主卻大咧咧一擺手,脆聲道「怎麼可能?二郎固然有些時候魯莽了一些,但是絕對不會拿生死大事輕忽視之。他敢於出鎮河西,必定有完全之策,確保可以擊潰吐谷渾叛軍,否則斷然不會說出那樣的話語。外人都說他是個棒槌,其實他精明著呢,什麼事情都心中有數,斷不會不知輕重。」
不怕死與找死,那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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