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周道務乾咳一聲,說道「如今水師負責大軍之輜重補給,任務極其繁重,畢竟大海之上風高浪急,稍有不慎便有舟船傾覆之禍。若是再讓水師分出船隻、兵力封鎖鴨綠水,甚至襲擾平穰城,恐怕力有未逮,反而誤了大事。再者說來,東征之戰略目的可不僅僅是攻略城池,消滅高句麗的兵力亦是重中之重,否則等到大軍班師回朝,高句麗的殘餘兵力興風作浪攻占城池,整個遼東都將陷入苦戰之中,勢必極大牽扯帝國之精力。」
李績、程咬金、張亮等人都默然不語。
他們都是與房俊一同站在太子這一邊的,算是盟友,即便心中都不希望水師參與其中分潤功勳,可這種話還是儘量別從他們自己嘴裡說出來,否則傳到房俊耳中,說不得就要種下隔閡。
既然有周道務站出來當「惡人」,大家自然閉嘴就好……
張儉資格老,也算是皇親國戚,才不會因為周道務的駙馬身份就給他好臉色,哼了一聲,悶聲道「以堂皇之詞掩飾齷蹉之心,周駙馬何其粗鄙也?想要功勳,那是人之常情,可是將陛下之東征大業成為你謀求功勳之階梯,敢問周駙馬可曾將家國天下放在心中?」
周道務一張臉漲得血紅。
這是大家早就默認的事情,我只是說出來而已,何必專門盯著我不依不饒?
雖然張儉乃是開國功勳,可當著這麼多人被訓斥,周道務拉不下臉,忿然道「皖城縣公何以這般戾氣深重?吾之忠心,無需您老來操心。東征戰略制定之初,交予水師的任務便是負責輜重糧秣之運輸,偶爾可協助大軍作戰,卻絕對不能將其本職任務耽擱。眼下皖城縣公口口聲聲將水師拿出來說事,到底是不滿東征戰略之制定,亦或是故意擾亂全盤計劃,以便高句麗那邊獲得可乘之機?」
這話就誅心了。
張儉怫然怒道「令尊一世英雄,乃天下表率、帝王肱骨,卻生下你這等居心叵測、顛倒黑白之犬子,吾深以為憾也!」
周道務都快氣瘋了,說事兒就說事兒,你扯到我父親身上去作甚?還辱罵我為「犬子」這可不能忍!
「休要倚老賣老,真以為吾不敢打你?!」
叫了一聲,就待衝上去毆打張儉。
身邊薛萬徹與阿史那思摩趕緊將他拉住,雖然他們也看不慣周道務整日裡一副紈絝做派,可這裡到底是中軍帳,當著皇帝的面前,豈能任由周道務毆打張儉?
周道務兀自掙扎,叫道「速速放開,吾今日要揍這條狂吠亂咬人的老狗!」
張儉氣得鬚髮戟張,擼起袖子就待上前,罵道「小兒敢爾!老子當年與你爹並肩作戰的時候,你特麼還不知道在哪兒吃奶呢!來來來,老子今日就替你爹教訓教訓你個不成器的混賬!」
李績和程咬金趕緊又將他拉住……
「砰!」
李二陛下忍無可忍,狠狠的拍著桌子,怒罵道「混賬!當朕死了不成?」
嚇得兩人趕緊站住,卻依舊怒目而視,好似鬥雞一般。
李二陛下頭疼不已,這一個兩個的膽大包天,難不成都是跟房俊那個棒槌學的,說打就拽?
指著周道務罵道「當年你爹與皖城縣公交情莫逆,若此於軍中救過你爹的性命,你身為人子,就這樣對待你爹的救命恩人!」
周道務自然不敢跟李二陛下頂牛,抱拳躬身道「微臣知錯。」
李二陛下又看向張儉,語氣平順了一些,訓斥道「一把年紀了,何以還是當年那副臭脾氣?好歹也是故人之後,不看僧面看佛面,你這般羞辱於他,難道就顯得你很有能耐?」
張儉面沉似水,悶聲不語。
他之所以發火,卻並非完全是衝著周道務去的,而是對李二陛下玩平衡的方式有所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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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章 權衡制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