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使其不僅戰局西域全境,甚至突入玉門關,兵鋒直指河西諸郡……那就麻煩大了。」
房俊嘆息一聲。
「麻煩大了」只是裴行儉委婉的說辭而已,到那個時候豈止是麻煩?簡直就是災難!
右屯衛縱然邀天之倖將吐谷渾阻截於大斗拔谷內,但是一旦吐谷渾人放棄一戰而定的戰略,轉而化整為零,從遍布祁連山各處的山谷、溝壑潛入河西諸郡,下定主意打一場曠日持久的消耗戰,那必會將右屯衛死死的拖在河西,無暇西顧。
屆時阿拉伯軍隊再突入玉門關內,右屯衛腹背受敵,除去全軍覆沒之外,絕無其他可能。
右屯衛不能敗,否則吐谷渾啟稟順勢東進直逼關中,危及帝國社稷;安西軍亦不能敗,否則阿拉伯軍隊占據西域,突入玉門關,右屯衛腹背受敵,結局或是吐谷渾或是阿拉伯人直指關中……
誰能料到威服四海雄霸天下的大唐,在一場東征之戰進行之時,卻忽然遭遇這等危險之局勢?
河西、西域之戰場,面對強敵卻只能勝、不能敗,何其難也!
即便對李二陛下甚為崇拜,此刻面對這等危局,當著自己心腹的面前,房俊終於忍不住抱怨道「若是當初陛下接受吾之建議,允許水師負責從海路向遼東、平穰城發動攻擊、配合陸路的大軍,何至於被堵在安市城兩月有餘不得存進,整個東征勢頭嚴重受阻?只要快速覆亡高句麗,陛下班師回朝,所有危機當即迎刃而解……」
正是因為東征大軍受阻於安市城,損兵折將勢頭受阻,這才導致吐谷渾認為有可乘之機,悍然反叛。
還引來了阿拉伯人這條殘暴的野狼……
若是起初便由水師攻略高句麗沿海諸城,而後無論是沿著鴨綠水逆流而上截斷高句麗北上支援之路,亦或是乾脆直入浿水抵達平穰城下一頓炮轟,哪裡會有今日這般東征延緩之局面?
裴行儉喝了口茶水,低聲道「吾等身為臣子,除去拼死效忠之外,亦要理解陛下的難處。朝中各方勢力盤根錯節,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東征的功勳,陛下亦要權衡取捨,努力平衡各方所需,怎可能乾綱獨斷、意氣用事?正如越國公您那部《海權論》中所言,戰爭的目的,從來都不僅僅是戰爭而已……時局如此,如之奈何?只望陛下能夠矢志不渝、排除萬難,堅定削弱世家門閥之志,則吾等追隨驥尾、誓死效忠而已。」
一個世家子弟出身的官員,居然認為李二陛下必須削弱世家門閥才是開創盛世之道,可見世家門閥之痼疾,早已使得天下有識之士深惡痛絕,寧願損失自家之利益,亦要革除弊端、肅清朝綱。
房俊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只不過是眼看著有縱橫七海的水師不用,卻偏要在陸路殺敵一千子損八百的做法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喝了口茶水,他吩咐道「稍後傳下令去,各部都要多多準備蓑衣、雨具,嚴防有大雨降下。」
裴行儉沉聲道「喏!」
大雨簡直就是右屯衛的克星,這一點他自然清楚,不過卻說道「大帥其實也不必太過擔心,道路情況是騎兵能否最大限度發揮騎兵突擊志士的要素之一,大斗拔谷內地勢險峻、道路狹窄,且山石遍布,一旦下雨,勢必會泥濘一片,甚至兩側山峰上的雨水匯流而下聚在谷底形成水窪,這極其不利於騎兵衝鋒,若是正巧趕上大雨,諾曷缽極有可能臨時駐紮在谷中,待到雨停之後再行突擊。」
大雨的確不利於右屯衛作戰,但是同時也對吐谷渾人的騎兵造成嚴重影響,除非諾曷缽能夠預知右屯衛火器之威乃是克制騎兵的利器,否則不大可能會冒雨發動突擊。
。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