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病也是尋常,何必這般小心翼翼?弄得我都不敢生病了,好似犯了大錯一般。」
皇后抿嘴笑笑,沒有糾纏這個話題,而是問道:「稍後房俊與襄邑郡王來了,陛下打算如何處置?」
「皇后是擔憂這個?」
「陛下仁厚,但天下人不可能皆如陛下一般,」皇后攏著身上斗篷,擔憂道:「陛下與房俊君臣相得、彼此信重,這對於許多人來說並不是好事,所以他們想法設法離間陛下與房俊的君臣關係,此次之事,他們背後如何圖謀,陛下定然心知肚明。」
李承乾哼了一聲:「我雖不及先帝英明神武、明察秋毫,卻也不是傻子。」
接著又嘆了口氣:「可即便看得明白又能如何呢?所謂的九五之尊、口含天憲,其實很多時候無奈得很,既要面對各方掣肘,又要絞盡腦汁穩定朝政,就好似風箱裡的老鼠一般兩頭受氣,令人憋屈。」
皇室是眼下禍亂的根源,天下各處都將皇室視作風向標,等著皇室搞出動靜再決定站隊立場,根本不在乎他這個皇帝的喜怒。然而皇室又是皇權的根基,因為追根究底只有皇室才與皇帝的利益一致,無論他再是信任房俊,終究君臣有別,利益不一。
皇后想了想,還是提醒道:「最起碼不能在這個時候與房俊起了嫌隙,否則宗室里那些人愈發趾高氣揚、恣無忌憚。」
她最怕皇帝與房俊之間產生隔閡,房俊的權勢惹得宗室眼熱、忌憚,勢必要興風作浪打壓房俊,但房俊才是支撐起皇權最穩的那一塊基石,若是沒有了房俊這個堅定的支持者,誰知道宗室會否發動第三次兵變?
但她也能理解李承乾的態度,在當下,房俊一家獨大使得朝局不能趨於平衡,宗室的鬥爭不會停止,唯有打壓房俊、太高宗室,才能使得雙方處於一個平衡的態勢。
平衡,才是權力鬥爭的終點。
李承乾點點頭,看著天邊逐漸透白的晨曦,緩緩道:「皇后放心便是,無論我如何決斷,最信任的始終是房俊。反之,無論房俊表現出對我如何不滿,他都會是我最堅定的支持者。」
皇后眨眨眼,有些不懂。
這是在暗示什麼嗎?
天色微曦,宮門開啟。
偏殿之內,李承乾脫去斗篷坐在上首,拿著茶盞喝了口茶水,笑呵呵的看著面前幾人,溫言道:「折騰了一夜都餓了吧?不如朕先讓人準備早膳,吃過之後再議事吧。」
房俊面色如常,不過未等開口,一旁橫眉立目的李神符已經怒聲道:「不必!陛下體恤,老臣感激涕零,只不過今日之事若不能解決,老臣睡不安寢、食不甘味,這口氣下不去!」
房俊正色道:「你這口氣是否下去沒人在意,但千萬不能在此地咽下去,否則玷污了陛下的地方,罪大惡極。」
一旁肅立的李君羨趕緊低下頭,以免被人看到抽搐的嘴角,忍笑忍得很是辛苦。
李承乾又是好笑又是無奈,深深看了房俊一眼,心想當初那個與一眾御史言官唇槍舌劍絲毫不落下風的「棒槌」又回來了,不知李神符將要如何應對?
以房俊的德性,他還真怕給李神符氣個好歹,萬一在這武德殿裡氣死了,他這個皇帝怕是還得擔一些責任
「那就先解決問題。」
李承乾看著李神符,問道:「事情的前後緣由,朕已經有所了解,房遺直在倭國遇刺,是否郡王你在背後指使?」
李神符矢口否認:「老臣二十餘年不曾出府,更不曾參與朝政,如今靜極思動偶爾出來走走,看一看這大唐江山在陛下治下何等繁華錦繡,豈能指使遠在倭國之人刺殺房遺直?斷無此事。」
李承乾又看向房俊:「你怎麼說?」
房俊淡然道:「當時在倭國主持此事的李少康依然被押解回京,據他招認,是李神符指使。」
「放屁!」李神符鬚髮箕張、怒不可遏:「老夫府中的獵狗昨日死了,現在也能找出十幾二十個人證來證明是你房俊所為,難不成真
第4568章 御前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