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咧!他房二將皇家當成什麼?居然敢與公主私通,簡直無法無天!」
李道立臉色難看,道理他也懂,可問題在於若是到了最後萬劫不復之時,自己也好孫子也罷自然全無活命之道理,但現在才剛剛開始,憑什麼搭上我孫子的命?
李神符嘆了口氣,無奈道:「你以為我願意參合這種事?當年李二上位,將咱們這些宗室子弟防得好似猛獸一般,圈在籠子裡養起來,半點不自在。那倒也就罷了,歷朝歷代對於宗室之防範只有更嚴、沒有最嚴,誰叫咱們是整個天下距離那個位置最近的人呢?」
他也不願意參合這事兒啊!
且不說他與房俊私交極好,兩人一內一外相互依存、互相幫助,單只是這樁醜聞有可能帶來的巨大隱患,就足以讓他避之唯恐不及。
喝了一口茶水,急促喘息幾聲,續道:「可先是李二暴卒駕崩,這其中有沒有什麼大逆不道之陰謀,誰也不得而知,但陛下必然將此事放在心上,因為他也成了皇帝,豈能不防備這等事發生在他身上?再者,長孫無忌與晉王連續兩次叛亂,美其名曰『兵諫』,實則與早造反何異?雖然都已經平定,但宗室之內與叛軍暗通款曲者不計其數,眼下陛下看似寬厚、不予追究,可是這種事豈能輕輕放過?他只是在等,等到他皇位固若金湯,等到天下盡皆歸順,必然反攻倒算。」
整個宗族都是通過造反得了天下,這還沒過幾年呢,骨子裡蘊藏著的反叛血脈尚未冷卻,豈能甘心束手就擒?
太宗皇帝暴卒駕崩、長孫無忌叛亂、晉王叛亂,連續三次重大事件當中,宗室若說沒有參與是絕無可能的,但究竟參與至何種程度?有多少人參與?
誰也說不清。
誰能保得住誰?
李道立面色微變,心底隱隱有些不安,有些後悔參與進來。
「誰說不是呢?」
與虎謀皮啊
那時他的親妹妹,自小感情就好,無論當年先帝意欲易儲還是現在他登基為帝,都一直堅定的站在他這一邊給予毫無保留的支持,如何忍心嚴懲?
嚴懲房俊?
這就是整個宗室的恐懼之所在。
重點自然不是「與公主私通」,這種事他這個皇帝是不管的,可私通之後「未婚先孕」,卻是李承乾不能接受的,他覺得自己的皇帝權威受到了嚴重挑釁。
至於婚後會否依舊保持這種關係,他也懶得管
因此,只要李承乾反攻倒算,勢必牽連廣泛,宗室之內人人自危、夙夜難寐。
李道立也嘆息一聲:「問題在於宗室之內到底誰與叛軍曾有聯絡,甚至提供軍餉糧秣,而誰是真正清白,根本就分不清。一旦清算舊事,必然牽連甚廣,所有宗室子弟都難以獨善其身。」
李道立道:「侄子沒什麼才能,也沒什麼野心,甘願依附於王叔之後,他朝能求得一個榮華富貴、與國同休,便心滿意足。」
這件事,他對房俊是極其不滿的,他可以忍受房俊與長樂公主私下幽會、暗通款曲,任憑風言風語在耳邊吹來吹去,畢竟長樂公主是他的嫡親妹妹,之所以走到今日是為了皇家而與勛臣聯姻,畢竟房俊的功績放在那裡,足以使得他睜一眼、閉一眼,視如不見。
但未婚先孕,卻是他極難接受的,因為這就意味著長樂公主極有可能從此之後不會再嫁,一心一意的與房俊苟且下去,將李唐皇室的廉恥、名譽徹徹底底的丟棄。
那更不可能,之前奪去房俊左右金吾衛之兵權就擔心對方心生不滿,故而召入宮中一同用膳予以安撫,甚至讓皇后出面作陪,現在若是因此事嚴厲懲罰,豈不愈發使雙方之間的裂隙增大、信任遞減?
*****
「你說什麼?!」
李承乾罵了一通,發泄了火氣,終究也只能化作一腔鬱悶,一腳踹翻了一個凳子,坐在那裡面沉似水生著悶氣。
可他身為內侍總管,掌管宮內一切事務,若是等到這件事爆出來而他卻懵然無知,那就是死罪!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第4554章 皇室醜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