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必須站穩自己的立場,有自己的主見,寧可擇小放大萬無一失,亦不可貪得無厭行險博取。」
李敬業撓撓頭,似懂非懂。
固然諸多利益盤雜一處難分彼此,何不取其大而放其小?
再說身在官場哪一步是險之又險?即便如他家這般鐘鳴鼎食的簪纓世族,亦是時時刻刻如履薄冰,豈會有安穩的時候?
再聯想到眼下局勢,太子亦或晉王,二者如何擇而選一李敬業一個頭兩個大。
李勣見他一臉迷惘,自是難免失望。
此子固然聰慧、矯健,實則不過是些小聰明,難堪大任。這樣的人碌碌無為也就罷了,總之不過是隨波逐流、平庸一生,有自己掙下的這份家業傍身,一世富貴不難。
可一旦身登高位,難免受旁人之意志所蠱惑,人云亦云、不辨東西。
動輒有身死族滅之危厄
總而言之一句話,這孩子能力是有的,但是大是大非上欠缺認知,且生性桀驁喜好行險,位置越高,反噬越大。
看來自己往後必須盯緊了,以免惹出大事不好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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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夜雨初歇,天空卻灰濛濛一片並未放晴。
卯時初刻,太極宮廣場一側的一排值房打頭的一間門口懸掛著兩個燈籠,橘黃的光暈微亮,無論之前留守宮內的大臣亦或宮外的文臣武將陸續到此,將不大的房間擠得滿滿登登。
太極宮乃是朝會舉行之所在,但現在陛下病危,無人敢越俎代庖進入太極殿舉行朝會。但如今朝中事多,久不布置難免擠壓日甚,導致政務阻滯、遺害重重,只得由太子召集群臣,於此召開朝會。
當然,此次朝會規模有限,不可能如以往那般群臣畢至,只有朝中各部堂衙門的主官以及諸位宰輔、統兵大將才可參與。
到了卯時三刻,群臣齊至。
有內侍在每人面前的案几上放置茶水、點心,而後退出。
李承乾一身太子袍服,居中而坐,看上去精神很是憔悴,目光環視屋內諸位朝廷重臣,開口聲音有些沙啞:「父皇病重,未能甦醒,但國事不可延誤,故而孤在英國公、河間郡王的建議之下,於此召開朝會,將亟待解決的政務做一個章程。原本應當在東宮舉行的,但未免有些人心中生疑故而橫生事端,所以只能於此委屈諸位了。」
語氣有些不滿。
堂堂正正的帝國太子,於帝王病重之際代為監國實乃分內之事,且此前陛下便曾數次命太子監國。但李勣、李孝恭卻堅持不准他返回東宮主持朝會,理由是陛下病危不可擅離,實則他也明白是為了不刺激稚奴一系鋌而走險,同時也有不願讓稚奴誤會他們兩個已經站隊東宮的意圖。
即便他李承乾脾氣再好,此刻也難免心中鬱憤
聽著太子略有不滿的話語,李勣、李孝恭兩人微微垂手,一聲不吭。
李承乾到底是個軟性子,即便心中憤懣,但刺了兩人一句,便不為己甚,看著面前魏王、晉王、房俊、蕭瑀、岑文本、劉洎、褚遂良、程咬金、尉遲恭、李道宗、馬周等等文臣武將,緩緩道:「有事啟奏,孤與群臣商議定奪,定不使政務荒廢。」
偌大帝國,自是每日裡都有無數大事需要郡王批奏,這幾日陛下病重無法臨朝,很是擠壓了不少事情,各部主官趕緊一一奏稟,請求太子殿下裁決。
這讓李治面色有些難看,說到底人家李承乾乃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時至今日陛下也未曾下發易儲之詔書,占據了大義名分,死死的壓過他一頭,瞧瞧這屋內重臣們紛紛起身恭聲奏稟,令他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冷不丁想起《史記》當中項羽的一句話:彼可取而代之也
堂上諸人自然時刻關注晉王,見其神色難看,自是各自憂慮。有些人希望二王爭儲大戰一場以便選邊站隊撈一個從龍之功自此飛黃騰達,但堂上諸位皆已官至極品、升無可升,出去少數幾人,大部分都希望即便陛下出現什麼意外,皇權也能順利更迭,唯恐太子此刻主持朝會愈發刺激晉王,使其心有不甘從而堅定爭儲之心。
所幸李承乾是個穩妥之人,雖然未必在意晉王的心情,但卻不願在群臣面前留下一個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