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余脈一南一北延伸到海里,形成兩道天然的防波提,將一汪港灣緊緊環抱。港灣內諾大的海面只有緩緩的波浪,不懼狂風的侵襲,最是天然的良港。
房俊從僧伽補羅回到峴港,就把自己關在船艙里,閉門研究峴港的規劃。
在他的構想里,這裡將來不僅是皇家水師的一處海外基地,更是大唐在東南諸國的商貿中心。只要皇家水師保持這裝備、兵員素質上的領先,那麼此地就永遠都不會失去。
哪怕有朝一日大唐覆滅,這裡也會依然是漢人的領土。
只要自己將這裡打造成財賦重地,沒有任何一個王朝可以輕忽視之。而只要漢人的王朝保持重視,至少在一千年之間,就沒有人能從漢人手上將這顆明珠奪走……
所以,現階段的重中之重,就是建設!
「侯爺,這恐怕不妥吧?」
劉仁軌被房俊叫到船艙里,看了看房俊起草的策劃書,皺起眉毛。
按照房俊的構想,整個峴港的建設將交由「東大唐商號」來承建。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指望朝廷撥款撥錢到海外建設港口?
朝堂上的袞袞諸公怕是沒這份見識,包括房俊的老爹房玄齡在內……
劉仁軌苦笑道「侯爺,您雖然執掌皇家水師,有專斷之權,可以先斬後奏,可畢竟在海外接受別國領土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影響巨大,朝中必有非議。現在更是想要用商號的錢財來營建港口,此事大大不妥。」
此時商人地位雖然不比明清兩朝那般低賤,到底也算是賤業,地位低下。擅自與國外通商都算是大罪,更何況用商賈之銀錢營建朝廷之軍港?
說嚴重點,此乃抬升商賈地位,禍亂天下之舉措!
《管子·小匡》「士農工商四民者,國之石(柱石)民也!」
《淮南子·齊俗訓》「是以人不兼官,官不兼事,士農工商,鄉別州異,是故農與農言力,士與士言行,工與工言巧,商與商言數。」
自春秋之時起,士農工商四個等級便是歷朝歷代的基礎。
而這個順序是古人按著為社會貢獻來排列的……
士為何第一?
這個傻子都知道……
農為何排第二?
「倉廩實而知禮節」、「民以食為天」「家有餘糧、心裡不慌」,尤其在農業為主的國家,「無農不穩」,農民的地位無需贅述。
工為何排第三?
「欲善其事,先利其器」,藉助工具可以提高效率。
商為何排第四?
商是互通有無的,卻也投機取巧的,是不勞而獲的,比起辛辛苦苦老老實實種田的農民,自然被人瞧不起。更何況商人走南闖北消息靈通,被視為導致社會不安定的反面因素……最重要的是,都跑去經商了,官僚家中的土地誰來種?
所以,商人必須被鄙視……
房俊想要用「東大唐商號」的銀錢來修建軍港,這是萬萬不行的。別看「東大唐商號」的背後站著都是朝堂大佬,可商賈就是商賈,沒看到各位大佬都只是派出家中不受重視的子弟參與進來麼?
「重農抑商」是國策,是政治正確。
提升商賈的地位,那就是禍亂朝綱!
房俊愣了半天,也愁了……
這可咋整?
現在的峴港完全是原始風貌,周邊連人家都少得很,想要建設,人力物力財力都是非常可觀的規模。
當然,此地建成之後將成為大唐在東南的商貿中心,單單只是收稅都能收到手軟……
可朝堂上那些大爺會在乎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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