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量是非常稀少的,一方面是製法繁複得來不易,一方面也是房俊搞出的提高龍井檔次的手段。
而房俊剛剛送給張仲堅兩斤茶葉可是沒幾天……
可張仲堅不是說他與馮盎素有嫌隙麼?寧願跑到林邑國卻求購兵器甲冑都不求馮盎,怎地一轉身又將從房俊那裡「訛詐」來的龍井茶轉手送給馮盎?
這其中有故事啊……
馮盎顯然平素是喜好飲茶的,沏茶的手法很嫻熟,只不過大抵是沒有見識過真正的飲用綠茶的方法,還是跟以往喝「茶湯」的程序差不多。
看著馮盎將頭泡茶直接倒進兩個晶瑩剔透的白玉茶杯,房俊眉毛挑了挑,欲言又止。
因為馮盎已經輕輕呷了一口,一邊回味,一邊讚嘆道「如此飲茶,仿若品嘗人生百味,平淡之中馨香雋永,回味無窮,二郎的確是上天賜予大唐的禮物。」
你總不會是叫我來喝茶的吧?
從一進門老馮的言語就雲山霧罩的一個勁兒的試探,房俊不想這麼試探下去了,他開門見山「越國公召見晚輩,若是有何事需要晚輩去做,但請吩咐便是,切勿見外。」
馮盎呵呵一笑「哪裡有事?只是前些時日重逢了一位多年未見的老友,心底感嘆於人生苦短有若白駒過隙,一晃眼就已是昨日黃花青絲成雪……聽聞二郎在那林邑國購買了兩處海港,更得到林邑國的允諾可以駐軍、收取商稅,著實感嘆一代新人換舊人吶!想當年,老夫可是對於林邑國垂涎三尺,卻最終未曾派出一兵一卒,引為平生憾事。是以,聽到家奴稟告二郎率領船隊抵達此處,便想要見一見你這位少年英雄!」
房俊咧開嘴巴,靦腆的一笑「呵呵,倒是叫越國公見笑了,想必是見面不如聞名吧?」
老頭兒,你特麼跟我逗悶子呢?
堂堂執掌嶺南的「嶺南王」馮盎,閒著沒事兒把我叫來瞅瞅長得啥樣兒?
馮盎開懷大笑「非也,是見面遠勝聞名啊!少年意氣,揮斥方遒,開疆於域外,比老夫強勝百倍!若是年青個三十年,老夫必定不會讓二郎你專美於前,定要與你爭上一爭!可惜啊,歲月無情雄心已泯,再不復當年之豪情矣……」
說到後來,已是不勝唏噓,充滿了英雄遲暮、垂垂老矣的感傷和無奈。想當年,這位也是金戈鐵馬,盤踞嶺南如虎嘯龍吟的一方豪雄!
可惜現如今年老體衰,怕是已經上不得馬、提不起槊、拉不開弓,一腔壯志早已被流逝的歲月洗淘一空,惟剩下這老弱殘軀,品味著清茶緬懷著昔日的壯烈……
房俊肅容道「越國公何出此言?您之一生,正是吾等後輩崇敬嚮往之榜樣!能夠以一己之力鎮守嶺南,使得嶺南無數百姓免受與戰火荼毒,家家安居,戶戶樂業,如此功勳豈不勝過開疆拓土數倍?」
這話確實發自內心。
且不論馮盎的心裡到底有多少割據稱王的慾望,可他至始至終也沒有走出那一步,使得嶺南之地在歲末的動盪歲月之中得以偏安一隅,未曾受到太大的波及,這便是無上之功勳!
話又說回來,慾望這東西誰沒有呢?
一個手握嶺南數州十幾萬兵將的一方豪雄,若是在隋末那等群雄並起遍地狼煙的年代裡沒有一絲一毫的野心,那才叫不正常!
而馮盎也僅僅是依附於林士弘數年光景,便立刻看清形勢撥亂反正,接受李靖的檄文,歸順唐朝,自此之後,嶺南愈發安定繁榮,馮盎功不可沒。
「哈哈哈……能夠得到當今士林之驕子、文壇之豪傑的房二郎如此讚譽,老夫這一生當可蓋棺定論,死有何憾?來來來,飲茶!」
不只是真高興疑惑假高興,馮盎表現得甚為愉悅,還給房俊送了一頂高帽。
他馮盎之一生功過,哪裡輪得到房俊來評說?
房俊瞅著馮盎親手推到眼前的茶杯,神情糾結。
馮盎微微一愣「為何不飲?」
房俊沉吟了一下,盯著那晶瑩剔透的白玉茶杯「再好的茶葉,也是經由人手炒制出來的,期間難免有雜物塵埃沾染,所以只要是炒制出來的茶葉,第一泡都是要倒掉的……」
他說的有些糾結,實在是不願給馮盎添堵,更不忍看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