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筆,房俊居功至偉。」
李二陛下感慨道。
誇讚房俊,李承乾自然是不遺餘力,便笑道「越國公天縱奇才,總是有無數匪夷所思的方式方法去應對任何艱難局面,初識之時看上去或許不知所謂,但每每總能夠成績斐然,贊一句國士無雙,亦不為過。」
李二陛下頷首便是認同,又抬頭看了一眼太子,覺得這個兒子今日與以往相比有一點不大一樣,但具體何處不同,一時間卻又摸不准。
想了想,便直接問道「太子前來,可是有事?」
李承乾心裡頓時一緊,那種面對山嶽深淵一般的壓力頓時襲來,不過事到臨頭,再是敬畏也不可能退縮。
深吸口氣,道「正是。」
李二陛下呷著茶水,隨意道「說來聽聽。」
李承乾鼓足勇氣,正襟危坐,道「父皇明鑑,自武德九年父皇御極,冊封兒臣為皇太子,時至今日,已然十七載矣。在此期間,兒臣雖曾一心相學,努力做好一個儲君應做的任何事,卻也曾有狂悖不孝之時,致使父皇惱怒失望。如今兒臣幡然醒悟,一心學習治國之道,只為能夠幫助父皇處置朝政,為父皇分憂。然而天道有常,世間有矩,方能五行運轉,綱常有序。故,懇請父皇准予兒臣改組東宮六率,以為帝國之根基,護衛社稷之有序。」
言罷,跪伏在地,心裡打鼓一般跳個不停。
李二陛下一雙虎目微微眯起,拈著茶杯的手也頓住。
御書房內寂然無聲,似乎連窗外的烏雲都湧進屋內,黑壓壓的壓在人的心頭……
跪伏在地的李承乾口乾舌燥,勉力抑制著不使身子顫抖顫慄。
從小到大,素來都是父皇給什麼他就要什麼,父皇拿走什麼他也不敢吭聲,有生以來,首次主動提出要求便是加強東宮力量,變相的逼迫父皇承認自己的儲君地位。
對於乾綱獨斷的父皇來說,這不啻於老虎嘴上拔毛……
時間無聲無息的溜走,李承乾低著頭,額頭已經隱隱見汗,心底的敬畏恐懼無以復加,只覺得一輩子所受的驚嚇都莫過於此時的等待。
良久,耳畔方才聽到一聲沉穩厚重的答覆「准!」
李承乾簡直如聆仙樂,心底的歡喜差點要暴裂開來,使勁兒壓抑著激盪的心情,語氣卻抑制不住的略微顫抖「多謝父皇恩典!」
李二陛下跪坐在案幾之後,背脊筆直,居高臨下的看著跪伏在自己面前的嫡長子,眼中情緒變換,最終卻化作莞爾一笑。
「起來說話,此間唯有你我父子兒子,何須用這些君臣之禮?」
「喏。」
李承乾這才緩緩起身。
李二陛下看著太子臉上難以掩飾的漲紅,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懊悔,這也是朕的親兒子啊,結果被自己給逼成了這幅樣子……
捋著鬍子,道「斟茶。」
「唉。」
李承乾趕緊執壺斟茶,然後將茶壺放在一邊,提起一旁小火爐上的水壺,又往茶壺裡續滿水。
得了這一番緩解,激盪的心情才緩緩平復下來。
李二陛下一手捋著鬍子,一手拈起茶杯,湊到唇邊輕輕的呷了一口,微微闔上雙目感受一番茶水的回甘,忽然開口問道「這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房俊的主意?」
李承乾剛剛舒緩的心境,瞬間繃緊。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身為太子,舉止皆受臣下之支配,這是很失分的,父皇一直對自己軟弱的性格不滿,正因於此。可若是說這主意是自己的,怕是父皇又不肯信。
撒謊肯定是不能撒謊的,自己這麼一點道行在父皇眼裡根本不夠看,輕易便能洞穿自己的遮掩偽裝,可若是實話實說,父皇不僅有可能對自己失望,更可能會遷怒於房俊。
慫恿太子與皇帝爭權,這可是大逆不道……
怎麼辦?
李承乾急出了一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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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 出乎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