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來討論……
正月將出,天氣也一天一天的轉暖。
李二陛下的病情稍稍有些恢復,已然可以在人攙扶之下下地走走,卻依舊見不得風,只是面上漸有血色。
病情康復,本事令人愉悅之事,但是現在的李二陛下,卻是焦頭爛額,煩躁不已。
東征之事籌備數年,如今萬事俱備,卻因為他的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病導致延誤,不得不無限期的擱置。
倒不是沒有他這個皇帝御駕親征就奈何不得高句麗,百萬大軍陳兵邊境枕戈待旦,一聲令下便足矣踏平高句麗,朝中名臣武將數之不盡,哪一個不能統帥三軍一戰而定?
只是他心心念念的綢繆了如此之久,就等著侵吞高句麗之戰功使得自己的名聲更上一層樓,向著「千古一帝」的至高榮譽邁進,如何能夠將這等良機錯過,成就別人的功勳?
然而現在的情況是,即便他病體痊癒,亦不能肆無忌憚的開始東征……
必須提防薛延陀!
神龍殿內,李二陛下想著如今北疆的形勢,便氣不打一處來。
若非房俊這廝膽大妄為擅自出兵,薛延陀焉敢趁著大唐東征之際搞出什麼事情?現在情形則完全不同,房俊兵出白道,直搗漠北,必然激怒夷男,若是這時候大唐東征,其派出一支軍隊截斷大唐的糧道,百萬東征大軍頃刻間便會陷入後勤補給的艱難之中,時刻有覆滅之危機。
越想越窩火,將手裡一個茶盞扔在地上,李二陛下罵道「這混賬,氣煞我也!」
李績、長孫無忌、蕭瑀、李道宗等人噤若寒蟬,紛紛肅容坐在椅子上,大氣都不敢喘。
諸人與房俊之間皆有恩怨糾葛,但那些只是私下的關係,如今北疆之事關乎國策,沒人會將公私混為一談,所以無論敵視房俊的還是親近房俊的,這時候說什麼都不合適,不如乾脆閉嘴。
李二陛下兀自窩火。
他到現在也沒弄明白房俊之所以兵出白道直搗漠北,到底是這棒槌自己膽大妄為亦或是當真聽信了蕭嗣業的「假傳聖旨」……
算算日子,派出去宣旨的官員應該抵達漠北了,只是不知何日能夠追得上右屯衛的腳步。
更令他憂心忡忡的是,白道之北,便是薛延陀盤踞的武川鎮,那裡被薛延陀視為漠北之咽喉,一向派遣重兵駐守,守將更是薛延陀名將契苾可勒!城高牆厚,重兵把守,又是名將坐鎮,堅若磐石。
而北疆的大唐各支軍隊,要麼是守城為主,要麼是野戰為主,極少配備攻城器械。在缺少攻城器械的情況下,右屯衛想要攻陷固若金湯的武川鎮,必然要付出慘重之代價。
即便攻陷了武川鎮,茫茫草原遼闊大磧,冰天雪地之上有著無數的胡族部落,每一個都有可能給右屯衛造成重創,而且在平坦的地域上面對薛延陀連續不絕的援軍狂猛的衝擊,右屯衛又能夠抵擋到幾時?
李二陛下自然知道右屯衛裝備了很多火器,但是……火器再是強悍,能夠讓右屯衛的兵卒以一當十麼?
面對薛延陀騎兵潮水一般的衝擊,火器定個鳥用!
搞不好,右屯衛便是全軍覆滅之結局。一個衛,數萬兵馬損失在漠北,這令李二陛下怒火萬丈。然而即便他現在恨不得將房俊這個蠢貨千刀萬剮,可若是房俊若當真陣亡在漠北,卻又必然痛徹心脾……
那棒槌的確令人惱火,但是平素辦事,那是當真深得朕意啊。
殿外腳步聲響。
未及,門外的內侍快步入內通稟「陛下,北疆有戰報抵達!」
李二陛下面容一整,道「傳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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