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往顧忌吐蕃鐵騎順勢而下攻略西南的李二陛下。大唐國力日盛,四野八荒盡皆臣服,兵威所向攻無不克,豈會將區區一個吐蕃放在眼內?
若是祿東贊當真敢在李二陛下面前說說明不和親就開戰,說不得李二陛下能先將祿東贊砍了祭旗,繼而發動大軍攻打吐蕃……
房俊沉默不語。
祿東贊明明知道當初「不和親不納貢」的話乃是自己跟李二陛下說的,一手破壞和親政策的正是他,這個時候怎麼會再顛兒顛兒的跑去跟李二陛下說你應該和親?
怕不是得狠狠的挨上李二陛下幾腳……
可祿東贊卻還是要來找自己,當真就只是因為自己現在是李二陛下面前的紅人?
房俊斷然搖頭道「此事決計不成,陛下每日裡都要看一遍的那幅字,大相可曾知否?不割地,不和親,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大相若是當真憐惜吐蕃百姓,還是老老實實的帶領著他們勤勞致富,吐蕃雖然貧瘠,但是地廣人稀,只要好好開發豈能養活不了你的子民?不要再去覬覦別人的土地,更不要將戰爭冠以冠冕堂皇的名義,滿足爾等貪得無厭之私慾!」
祿東贊面色難看。
李孝恭放下酒杯,剛剛張開口,未等發言,便見到房俊長身而起,微微頷首,淡然說道「今日有些疲累,多謝郡王款待,下官先行回去歇息了。」
言罷,也不等李孝恭說話,揚長而去。
李孝恭呆了呆,苦笑著看向祿東贊「瞧瞧,本王說的沒錯吧?這小子根本就是個毛驢,豈能吃得你那一套?害得本王跟著受埋怨,唉,真真是豈有此理。」
祿東贊默不作聲,心思轉動。
房俊之拒絕自然在他預想之中,只是這般決絕,卻又出乎預料之外。
此人心中只有大唐,只有漢人,所有的外族都是敵人,日後必然會成為吐蕃的心腹大患。
他揉了揉眉心,心底暗嘆一聲,事情不太好辦啊……
從河間郡王府出來,房俊陰著臉上馬,在部曲的護衛之中一路疾馳返回房府。
李孝恭的所作所為,讓他甚為失望!
以往他以為李孝恭貪財不過是為了自污,抵消掉他當初功高震主的危機,可是現在看了,自污的動機或許有,但是也當真是視財如命!身為皇族,又是當初跟隨李二陛下南征北戰的無敵統帥,怎地到了如今卻這般喪失底限,居然串通外國算計大唐?
難道說這時代的人限於見識,遠遠未曾意識到和親會給吐蕃帶來多大的發展契機,以後會給大唐帶來多大的危險?
縱觀吐蕃的發展歷程,以在唐時最為興盛,這一點決非偶然,更不是因為唐朝的運氣較差,恰好倒霉地趕上吐蕃崛起……
古今中外,毗鄰的勢力間會相互制約和打壓,通常都會此消彼長,而競爭對手的弱小恰是自身坐大的前提條件。換言之,正是大唐的羸弱亦或是漠視給吐蕃提供了充足的發展空間,缺乏外圍壓力的吐蕃得以手腳自如地將周邊各部落逐一吞併,實力迅速壯大,輕而易舉就雄踞西陲,最終凌駕於中原王朝之上。
如果當時居於中原的是一個略有眼光的王朝,早就主動出擊,搶先分化、瓦解、吸納,破敵於羽翼未豐之前,又怎會坐視這個西陲小國後來居上,喧賓奪主?
吐蕃的崛起,最直接的結果便是導致安西四鎮陷落,大唐失去整個西域的掌控,從此之後中原王朝與西域的聯繫盡皆斷絕……
房俊騎在馬上,猛然一撥馬頭,喝道「去皇宮!」
當先打馬向著太極宮奔去。
身後的部曲自然縱馬相隨,一路啼聲嘚嘚,惹得路人紛紛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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