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自己這輩子的臉都丟盡了,連帶著家裡、族裡、祖宗的臉都給丟了,有些尚未被認出的,則拼命的往牆根兒底下擠,有的捂臉,有的捂腚……
「娘咧!他房二是要騎在老子頭上撒尿還是怎地?爹,您別管我,當日斷腿這筆賬我還沒跟他算呢,現在居然玩這一出兒,非得跟他掰扯掰扯不可,不然長安這地頭兒都沒人記得我高真行是誰了!」
申國公府,書房。
高真行這幾日養好了腿傷,卻被老爹高士廉禁足在家,正自煩悶,忽聞房俊即將要把作業嘯聚之商販公審一事,世家子弟自然見識不凡,一眼便看出房俊的陰險之處,頓時勃然大怒,就想出府去找房俊算賬。
高士廉卻是理都不理他,任憑他在一旁急的跳腳,慢條斯理的呷著茶水,少頃,這才抬起眼皮,瞅著坐在自己下首的長子高履行,沉聲問道「蘇亶那一碼子事……是你的主意,還是季輔的主意?」
高履行不敢撒謊,連忙說道「是季輔叔的主意,不過季輔叔跟兒子說過之後,兒子亦沒有反對。」
沒有反對,就是贊成。
高士廉微微搖頭,沉默不語。
他對這個兒子寄予厚望,認為是一眾子嗣之中最有可能接替自己爵位權勢之人,但是在蘇亶這件事情上處置得極其愚蠢,他心中自然是是有些失望的。
高履行見到父親沉默,熟知父親性情的他立即知道父親不高興了,心中難免惴惴,虛心說道「兒子知錯了,還請父親教誨。」
高士廉抬起眼眸,瞅了長子一眼,又瞅了四子一眼,緩緩嘆了口氣,有心不管,可誰叫這都是他的兒子呢?
只好強打精神,對高履行敦敦教誨「官場之中,利益至上,雖不似戰陣之上無父子,卻也差不太多。以後無論是對誰,都要藏著一個心思,話不可說盡,事不可做絕,總要留有一線迴旋之餘地,方能不至於走上山窮水盡之絕境。就蘇亶這件事情來說,季輔完全可以自己出面,卻又為何找你商議?那是他自覺一旦事情敗露陛下亦或太子怪罪下來,他自己擔不起,所以要找你承擔,因為你的身後站著你爹我……你當時應當及時抽身而退,不要惹事上身。記住了,以我高家現如今的權勢地位,完全不需要去考慮站隊的問題,我們只需要牢牢的站在陛下這邊就行了。小事情上可以自行其事,但是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必須態度堅決!」
什麼事小事情?
自然是為了家族利益,可以與陛下的意志相悖,這沒什麼關係。
而何謂大是大非?
自然是儲君之爭!
高家不需要從龍之功,陛下屬意誰,那就支持誰,這便足夠了!
想要貪心得到更多,往往卻要失去更多……
高履行誠摯道「兒子知錯了。」
高士廉緩緩說道「往後當修身養性,在戶部好好當差,與那些心思叵測之人遠一些,包括季輔,也包括你那位表兄。」
高履行愕然,表兄……是誰長孫無忌麼?
高士廉不理長子,又對高真行訓斥道「整日裡耍什麼威風?你也老大不小了,幾時能沉穩一些,給我省省心?」
高真行嚇了一跳,從小到大老爹對他極是寵溺,這般語氣可是極其罕有,連忙道「兒子知錯,以後一定改正。」想了想,猶自有些不甘心,便又問道「可就由著那房二弄那個什麼公審?兒子敢保證,那廝缺德至極,絕對會給咱家的商販脖子上插一個牌牌,寫上此人姓甚名誰所犯何事,甚至是籍貫出身……百姓不知緣故,難免以訛傳訛,到時候,咱家這百年的清譽,可就算是毀於一旦了!」
最了解的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高真行深信房俊絕對會幹出這等事!
高士廉瞪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道「你與房俊年歲相差無幾,可是人家年紀輕輕早已文采揚名天下,官職一路青雲,可是你瞅瞅你自己,有什麼是能拿得出手的?速速回你的院子待著,幾時性子沉穩下來,幾時再放你出去。」
高真行憋了一肚子氣,卻是不敢跟老爹辯駁,只能不停的給大哥高履行使眼色……
高履行沉吟一下,說道「父親,總不能當真任由房俊胡來吧?」
高士廉再次嘆氣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房俊要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