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何要把自己卷進去?」
易副官默不作聲。
「當初半岑少爺受傷,我以為張恪得手了,告訴過督軍,我要殺張恪。」她恬柔笑了笑,「督軍不同意,後來又得知張恪未曾占到便宜,我也就答應不追究。如今他真的死了,督軍心中定有疑惑。他礙於夫妻情面不去查證,心裡不免懷疑。日子久了,生出間隙。告訴阮立,讓他去查,然後由他向督軍證明我的清白。」
易副官鬆了口氣,重重頷首:「屬下多言了。」
畫樓輕柔手指在窗簾長長流蘇穗子裡穿梭,斜倚窗欞身姿悠閒嬌慵:「你去吧。督軍知道我想殺張恪這件事,下次阮立向你打聽消息時,你一併告訴他。說的時候要留心,別讓他看出你是故意透露的。」
易副官道是,剛剛那點擔憂煙消雲散。在他心中,不管夫人做了什麼,都是對她有利之舉。
她不會讓自己陷入泥沼。
七月驕陽似火,碧樹林影生煙。繁茂木棉樹下林蔭若錦織璀璨,金光閃爍,惹得蟬兒流連輾轉。
畫樓眉梢有了輕盈笑意。
只要阮立敢去查她,便能查到小公館;查到小公館,以阮立的精明,這個案子便可以結案,向世人交代了。
至於小公館的種種,他一定會等白雲歸回來再稟告。
白雲歸為了向屬下證明畫樓的清白,就不得不親自去查。
蘇瑩袖和慕容半岑知道怎麼說對畫樓有利,他查不出蛛絲馬跡,心頭的疑惑也消弭。
白雲歸是什麼樣的人畫樓最清楚。哪怕是阮立查到的結果,他都不一定相信。唯有他自己去查證,才能讓他踏實。
畫樓需要給他光明正大去查證的機會。
果然,沒過幾日,易副官說阮立請他吃飯,套他的話。他便把畫樓交代的那些說給易副官聽。
再過了兩天,小公館的王忠發暗中來官邸,告訴畫樓說。小公館附近總有人伸頭探腦。廚子昨天出去買菜,還有人跟著他,把廚子嚇得半死。小公館人心惶惶,太太也不安,讓夫人去瞧瞧。
畫樓帶了易副官等人去了小公館。
蘇瑩袖問怎麼回事。一臉焦急。
畫樓便安慰她:「不知道是哪裡的小毛賊,只當您是哪戶富家太太逃出來的。想著占便宜。您放心,我讓易副官在這裡守一天,明日就沒事,您相信我。俞州城裡可沒有人敢惹督軍。」
蘇瑩袖將信將疑。
易副官光明正大和兩個保鏢在院子裡聊天。
看到有人探頭,便不動聲色,等那人放鬆警惕準備再靠近看看的時候,便和兩個保鏢左右包抄。將那人拿下。
那人忙求饒,拿出證件才知道是軍法處的。
易副官親自把人帶去給阮立,一改上次的熱絡,板起臉孔道:「阮處長,您查案子原本不是我能干涉的。只是我冒昧說一句,哪些地方能查,哪些地方不能查,您心中應該有數!三霞路七十九號是什麼地方,您還是請示下督軍,在派人去打聽情況!」
說罷。轉身氣哼哼走了,也不給阮立辯駁的機會。
阮立一陣憤懣,又責怪手下無能,輕易叫人抓了。
夫人和慕容少爺去過那個小公館。督軍也知道……
阮立問道:「這麼多天,查出什麼沒有?」
「前不久夫人辭退官邸一批老實本分的傭人,屬下跟蹤三霞路七十九號小公館的那個廚子,查出他就是曾經被辭掉的一批人之人。這才知道,那小公館的傭人,都是從督軍官邸挑選最好的過去。夫人和慕容少爺常去,督軍也知情。」那下屬把查出來的情況又複述一遍,「上午屬下看到小公館的後花園,有個非常美艷的年輕孕婦。注意有人瞧她,她就慌忙躲進了屋子。」
「孕婦?」阮立大驚,「年輕美艷?」
「遠遠瞧著,是個孕婦,挺著大肚子都覺得很美……」
阮立額頭開始冒汗,怪不得剛剛易副官那麼生氣,還讓他去問問督軍,能不能查。
「趕緊!」阮立如夢初醒,「三霞路的人全部召回來,以後誰都不許提這件事,那小公館裡的事情要是從咱們這裡走漏風聲,咱們全沒命!」
這些稽查官哪個不懂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