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混小子所賜。」
「後來爭鴻調防去了南邊,我跟在白督軍身邊做隨行軍醫,爭鴻也在督軍的駐地紮營。有日忙裡偷閒,我們兩個快一個月沒見面了,說起話來就忘了時候,被我爸撞上了。他回頭就問我,為何跟李爭鴻聊天眉飛色舞的,還問我是不是跟那小子有什麼。我當時心中沒底,就說沒有,只是認識。我爸便說,沒有最好。要是敢跟爭鴻有什麼,他只當沒我這個女兒。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爸還是知道我和爭鴻好上了。他大罵了我一頓,又把爭鴻叫去罵了一頓。」
「罵就算了,他還叫他的副官跟著我,不准我再接近爭鴻。然後總是處處為難爭鴻,甚至公開軍事會議上都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爭鴻也是有血性的漢子,哪裡受得了,就跟我爸說,他高攀不上。事後,他還跑來跟我說,『幽幽,我配不上你,你再找個門當戶對的。』可是那時我便預感自己懷孕了,心中氣急。第二天來了批傷患,我忙起來,又累又氣,飯也沒好好吃,晚上便昏倒在手術台旁。我爸急了,讓他的隨行醫生幫著看看,就診斷出我可能懷了兩個多月的孩子。這下,他就徹底怒了。」
說道最後,衛幽悵然。
畫樓把茶几上微涼的清茶遞給她。
白雲歸接口道:「當時鬧得挺大的,老衛還叫人抓了爭鴻,非要告他誘姦罪,又把幽幽看守起來,任何人不見。我們都勸他,可是老衛那人很愛面子。爭鴻家世普通,軍功不高,做他女婿的確讓他抬不起頭,加上幽幽未婚先孕,他便暴怒,誰求情都不搭理。最後萬督軍想了法子,讓所有督軍和參謀全部去說情,大家七嘴八舌勸說,老衛面子上挨不過去,才不情不願同意幽幽和爭鴻結婚,讓他們儘快把婚禮辦了,免得肚子大了丟人。結果參謀來說,不行,軍令里有一條,軍官士兵,未滿二十五周歲不得私下結婚,否則按不守紀律處於槍決。李爭鴻要到今年十一月初四才滿二十五周歲,現在不能結婚。老衛一聽,氣得鬢角青筋都出來了,說這小子根本就是玩弄他女兒,不能結婚還讓幽幽有身孕,不是誘姦是什麼?最後還是我出面,他才沒把爭鴻送去軍事法庭……」
「他怎麼做出這樣糊塗事?」畫樓也微嘆。
衛幽便忙道:「不是,爭鴻他很清楚,他沒有騙我。是我不小心。」她不安看了畫樓一眼,繼續道,「我知道他心中另有他人,可是我喜歡他。我不在乎他從前喜歡誰,只要他將來喜歡我。他以前喜歡別人,那是因為我沒有出現。是我主動給他的,還說我會照顧自己,不會有身孕。我要他知道我很好,比所有女人都好。可是我不知道哪裡算錯了,最後還是懷了。」
「我爸罵了我很久,第二天一大清早讓副官安排人送去我日本墮|胎,還說以後安心回京都做外科醫生,再也不准做軍醫。家裡會替我安排婚姻,他只當這件事不曾發生。我花了好大力氣,才讓人給爭鴻送信,說我爸要綁著我,今晚的船去日本。」
說到這裡,衛幽眼眸微潤,那些掙扎與害怕讓她心裡憔悴。
「所以爭鴻找了白督軍幫忙?」畫樓問道。
衛幽頷首。
白雲歸便道:「我正好開會,爭鴻衝進來就沖我下跪,求我攔住衛總理,把幽幽截下來。去了日本,他的孩子女人就都沒有了。我也覺得老衛這樣太過了些,就追去了碼頭。
竟然是老衛親自送幽幽。他這回連我的面子都不賣了,說這件事與我無關,這是衛家的私事。幽幽是他女兒,他做父親的有權利處置自己的親生女兒,我這個外人挨不上。幽幽又在一旁沒命的哭,求我救她。我又覺得能有子嗣是福氣,人為弄沒了,會遭天譴,以後再也不會有後。我就跟老衛說,其實幽幽懷的是我的孩子,爭鴻不過是幫我遮羞。」
畫樓一時被觸動。
他那句「人為把孩子弄沒了,會遭天譴,以後再也不會有」,是不是想起了自己中年無子的淒涼?
她微微垂眸。
衛幽已經哽咽:「嫂子,是督軍救了我和孩子的命。他說我是他的女人,我就明白他的意思,當即改了口。我爸一直很看重督軍,也說將來女婿能像督軍這樣,他臉上才有光。他一時不說話,督軍的人就把我接了過去。可是我爸又不信,翻來覆去查這件事,督軍只好讓我住到他的營帳里。嫂子,督軍一直在地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