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女傭端了醒酒湯過來。
白雲展喝了醒酒湯,人舒服了一些,腦袋也清晰些。瞧著大哥大嫂這架勢,完蛋了,肯定是靈兒說通了他們,自己非娶陸冉不可了!
「好一點了嗎?」畫樓問道,「好一點就坐正了,我們有話問你……」
白雲展不情不願斜倚著,表情不羈,好似等待畫樓宣判。
「快九點的時候,有人給官邸打電話,說綁架了你,叫我們準備十萬塊,五日後贖你。」畫樓聲音清晰里不帶感情,理智陳述著,「沒過二十分鐘,無言又打電話來說你宿醉在他家。五弟,你今晚遇到什麼特殊的事情了嗎?」
白雲展聽著綁架二字,就緩緩坐直了身子,畫樓話音未落,他已經啊了一聲,臉色驟變:「天哪,是華成英!」
「什麼?」畫樓與白雲歸都微訝。
「華成英,我報館的同事!我去無言家之前,他已經提前一小時過去了。後來報社有人打電話到無言那裡,說找我,還說打到官邸去了,我不在家才打到無言那裡。只說大寶西路有焚燒洋貨,好像起了衝突,讓我去拍照……我心情不好,不想去,老華就說,『我去瞧瞧,我最近正好些洋貨禍國的專題,你的大衣帽子和汽車都借給我,我裝成是你,不耽誤你的差事,也成全了我』。」白雲展臉色已經一片煞白,「後來他就沒有回來……我們還以為他直接回去睡覺了。」
白雲歸與畫樓此刻才恍然大悟。
對方不認識白雲展,只認識衣裳汽車。
「你停職在家四五天,報館為什麼今晚突然叫你去跑新聞?」白雲歸疑惑問道。
「你不在官邸,除了我們家人。還有誰知道?」畫樓亦疑惑。根本沒有人給官邸打電話確定白雲展離家。
是一早就盯上了他,守株待兔,還是?
白雲歸和慕容畫樓一瞬間全部想起了陸冉。
現在還是要承認,這個小姑娘有些手段,這種損招她都能想得出來,這般大膽妄為之事,她亦敢下手。
這個女人就算不除,亦不能再讓她跟白雲靈有任何關係了。
「是你們報館誰給你打的電話?」畫樓又問。需要尋著蛛絲馬跡,一點點找過去。
白雲展臉色更加白了,一身冷汗,酒全部醒了:「現在一說,我也覺得那個聲音怪陌生的。當時沒有細想……」
「混賬東西!」白雲歸勃然大怒。「這樣漏洞百出的事,也只有你這個蠢豬才會上當被誆,還連累他人!這些簡單的蹊蹺,你都不會考慮嗎?」
白雲展囁囁嚅嚅,再也反駁不了一句,就連白雲歸罵他蠢豬,他亦不開口。
他從前是家人捧著的少爺,出國亦是在校園那種簡單的環境;後來回到霖城。就是在家混世。這樣處心積慮的算計,他哪裡經歷過?不是愚笨,只是根本沒有想到別人會害他,根本沒有防備!
瞧著他這樣,畫樓亦露出一分失望。
他應該接受一點教訓了。
從前覺得他這麼大了,心智成熟,自己不停說教,他會反感。關係原本就有些緊張。畫樓不想弄得更加不可收拾。
如今看來,正是放鬆了對他們兄妹的警惕。
連陸冉這樣的小角色都能趁虛而入。
「督軍,您別生氣。那個同事既然是替五弟受過,咱們自然不能不管,還是按照原來計劃去尋找和準備錢財嗎?」畫樓問道。
白雲展緊張望了白雲歸一眼。
白雲歸瞧著他這樣,真想用馬鞭抽他一頓,氣得哼了一聲。冷聲道:「照原來說的辦!」
「這幾天關門謝客,任何人不准進入官邸!」白雲歸又道,「你給我藏好了,要是露出頭,讓別人知道手裡的人質不是你。沒有價值,你同事可能會被撕票。」
然後又對畫樓道:「家裡的電話讓副官專門守著,不准靈兒和外界通信。」
白雲歸亦懷疑是陸冉。
「靈兒?」白雲展大愕,又覺得難以置信,半晌才轉過彎,「啊,陸冉……原來是她!是不是她?」
又不太確定。
畫樓搖頭:「我也不知道。好了,有你大哥呢,你先去睡吧。」
白雲歸與畫樓梳洗後躺下,亦覺得睡意很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