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樓掙扎著將頭偏開,柔潤嫩唇從他臉頰滑過,清涼順滑,亦如她絲綢般的肌膚。
空氣一滯,白雲歸愣在那裡。
畫樓有些訕然,瞧著他渾身籠罩的怒焰,乾脆撇過臉去。
有些事情解釋不清的,他愛怎麼理解就怎麼理解吧!
氣氛僵住。
白雲歸半晌才將心情平靜下來,他能感覺身邊人對這件事的冷漠與強烈的牴觸,卻很是不明所以。
都睡在一起了,她到底在牴觸什麼?
火車站的月台上,畫樓剛剛下車,那種震懾人心的美麗,令他呆住。
他一直以為,軍裝是男人的專屬,穿在女人穿上會不倫不類。可是慕容畫樓愣是穿出了叱吒風雲的氣勢與勾魂奪魄的瀲灩,似漆黑夜裡放出明媚熒光的夜明珠。
四周全部都是黑色,大家的眼睛裡只能容得下她,一刻都捨不得轉眸。
美人著軍裝,居然有大將的風姿。
白雲歸心中亦是得意高興的。
可是,美人……大將……
鬼使神差,他居然想起一句詩:「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名將的下場,多是馬革裹屍;美人的下場,不外乎紅顏薄命。不許人間見白頭,一語精準道出,名將與美人,都會不得善終。
白頭老去,才是善終,他們卻是見不到的。
而她,居然將這兩種氣質融合在一起。
那麼她的下場……
這次她隻身闖武昌府,難道沒有大將的膽魄與智謀?
卿本佳人,奈何如此倔強逞強?
就像這次的武昌府,她不也是差點命喪黃泉?雖然不知她最後是如何脫險的,白雲歸卻提心弔膽了一場。
如果她真的……
白雲歸想到這些,一瞬間便落下臉,嚴厲告誡她以後不許穿軍裝。天生的容顏無法更改,白雲歸不想她走上政治陰謀的路途。
只是不願她英年凋謝。
回到官邸,畫樓先下車。梳洗一番後,上樓換了件銀白色繡粉色玉簪花的旗袍,雲髻高鬟,墜了小小珍珠耳釘。整個人褪了英氣,素影似新月般淡雅。
副官說督軍在西邊會客廳,讓夫人過去。
畫樓道好。
在客廳里遇著白雲靈、盧薇兒、白雲展和慕容半岑。他們都好奇望著她,似千言萬語要詢問。
畫樓只得笑:「督軍叫我過去,現在不得空。天色不早了,多謝你們去迎我,早些休息,明日早上我再跟你們講我去了哪裡……好多有趣的事情……」
幾個人都笑。
盧薇兒更是纏住她的胳膊,讓她等一下再走:「大嫂,你剛剛那身軍服哪裡做的?」
白雲靈亦睜大了眼睛。
畫樓失笑,原來這兩個姑娘看上了她的軍服,不免一笑:「在外面做的……我那衣裳,督軍說不好看,剛剛交給傭人去漿洗了……等洗好了,你們誰能穿下就送給誰,反正我是不穿的。」
白雲靈驚喜地啊了一聲。她的身高體型跟畫樓很是相似,盧薇兒則比她們高些,也豐腴些。
盧薇兒則很不痛快的撇撇嘴。
畫樓顧不得跟她們閒扯,快步進了會客廳。
一襲銀白色素雅旗袍,若瓊華似清流,更如暖春枝頭楚楚綻放的櫻桃花,晶瑩飄香又有三分慵懶羞媚。
白雲歸臉色鬆了很多,眉梢甚至有了些笑意。剛剛車上的不愉快,從他身上流淌而去。
他指著屋子裡的四個參謀給畫樓介紹。一個叫程東陽,一個叫蘇永,一個叫盧大興,一個叫蔣子發。
畫樓笑著跟他們打了招呼。
幾個人問她一路是否順利,可有為難事,畫樓笑著同他們寒暄著。
片刻,羅副官指揮著近侍搬進來幾個巨大的麻布袋和兩隻大的檀木箱子,頓時將寬大的會客廳堵得水泄不通。
畫樓笑著給他們解釋:「這裡有七百萬東南六省的假鈔,還有五百萬江浙軍政府軍用鈔票的偽鈔……」
包括白雲歸在內,屋裡的人全部震住,面色驟變。
白雲歸忙叫羅副官解了一個麻袋給他瞧。麻袋裡,用紙封成磚塊大小,撕了那層紙,都在嶄新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