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我曰你姥姥!」
仇人相見,份外眼紅,徐增壽已經憋了一夜的火了,一聽他把自己往溝裡帶,氣極之下破口大罵,卓敬忿怒地喝道:「徐都督,縱然你是忠良之後,位極人臣,豈可君前失儀,一至於斯?」
徐增壽倒也知道憑他這句話,朱允炆如果有心為難,可以斷他個失儀之罪,乾脆指著黃子澄,搶先向朱允炆告起狀來:「我曰你個姥姥,你挖抗埋我!皇上,你聽見啦,他黃子澄表面上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盜女娼,他居心叵測,陰險至極,他這是故意拐帶,陷臣於不義,皇上要為臣主持公道!」
朱允炆氣極,拍案喝道:「胡鬧,這是金殿,百官奏事之地,吵鬧什麼,統統退開!」
戶部侍郎郭任排眾而出,向朱允炆一揖,朗聲道:「自皇上登基以來,儲財粟,備軍實,為的是什麼?北討周,南討湘,剪燕雙羽,除朝廷大患、求萬世太平罷了,徐都督受朝廷俸祿,不該忠君之事,為君分憂嗎?」
郭任言下之意是:咱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皇上是要削藩的,從一登基就打算削藩了,早就開始做準備了。這幾個王爺都是帶過兵打過仗領過兵權,和北平燕王關係比較好的,不管諸王到底有沒有謀反之舉,都逃不出先被削爵的命運,湘王自己不識時務,怪得誰來?
你還幫他說話,你倒底是站在哪邊的?
郭任倒是站在朱允炆一邊的,可惜他這話說的太不委婉了,一點也不知掩飾,朱允炆聽了臉上不由一紅,還未來得及撇清自己,旁邊又有人說話了:「郭大人此言差矣,難道削光了諸王,就能萬世太平了麼?」
「咦?誰這麼大膽子,明知皇上心意,還敢跟徐增壽那愣頭青一起跟皇上唱反調?」
眾官員扭頭一看,站在御使府群僚之首的袁泰差點兒沒氣暈過去,說話這人竟是他御使府的人,而且還是他為了打擊吳有道的親信,親手提拔起來的一位年輕的御使:「這小子忒不識時務,居然跟我唱反調!」
這位年輕的御使叫郁新,正是一腔熱血的時候,只覺自己身為御使,理當堅持公理正義,根本不理會袁泰那殺人般的目光,對朱允炆昂然說道:「陛下,諸王都是太祖的兒子,孝康皇帝(朱標)的手足兄弟,陛下您的親叔父。二帝在天有靈,看到陛下您貴為天子,而自己的兒子和兄弟卻慘遭殺戮,他們心裡能夠平安嗎?所謂削藩之見,都是些豎儒的愚見,臣勸陛下不要聽他們的,不然我大明大好局面,恐怕不出十年,必生大亂,到時候陛下悔之晚矣。」
齊泰怒道:「郁御使,你這是認為,皇上在逼諸王造反啦?」
這位年輕的御使淡淡一笑,沉著地答道:「身為御使,肩負舉劾百官、監察刑律之責,視有不平、聽有不公,當奏聞天子,以正視聽,這是御使言官份內之事。齊大人也要效仿黃學士誘徐都督入罪之法嗎?」
堂下群臣中立即有人發出嗤笑,齊泰臉皮比黃子澄薄一些,一聽這話不禁鬧了個面紅耳赤。
方孝孺一見,忙也站出來為朱允炆辯駁,一張口便是上古先賢,一閉嘴就是孔曰孟曰,朱允炆坐在御座上,心煩氣躁,恨不得拂袖而去。他知道對他削藩的手段,朝中一直有人不以為然,但是憚於皇帝的威嚴,群臣一直不敢仗義執言,也就一個致仕在家的前都督府斷事高巍不知輕重,向他提過異議,可是因為湘王之死,朝中終於出現了公開反對的聲音,這令他深感不安。
朱元璋的兒子沒有一個省油的燈,齊王代王只是給他上點眼藥,燕王朱棣一會兒硬、一會軟,半是嘲諷、半是戲弄,也曾一度讓他陷入尷尬,但是他們的作為都不如湘王朱柏這般激烈。朱允炆好名、要臉,但是他的叔叔們一致選擇了不給他臉,狠狠地打他的臉,朱柏更是用自己全家人的姓命,狠狠地扇了他一記耳光,讓他身上一度自我標榜的仁孝慈善的光環,開始漸漸褪去。朱柏之死的意義,在他死後才開始顯現,朱允炆擔心,不只是諸王對他暗生敵意,恐怕朝野間許多人都要離心離德了。
「方學士所言,本官不敢苟同!」
聽方孝孺誇誇其談了一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做臣子的當為君父分憂的理論,禮部員外郎靳悠然出班奏道:「皇上,臣以為削藩之策,並不妥當。先帝以一介布衣,驅胡虜、敗群雄,乃
第 271 章 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