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被毀,還要強迫繳納糧銳,繳不起,就只好背井離鄉,淪為乞丐。
今年這場水患並未造成太嚴重的損失,反倒是因為孫知府一己之私,把這水患的損害成倍地擴大了。詩知縣對此雖然不滿,可是當著孫知府的面,他不敢說。孫知府對他的許諾,他倒沒有十分的放在心上,他雖然不敢自詡為造福一方的好官,卻也不願跟孫知府這樣的貪官結黨。他懼怕的是,孫知府朝中有人,如果都督察院扳不倒孫知府,或者只扳倒了孫知府,他這個七品正堂,以後就沒法幹了。
而河南道御使和京里特派的巡訪使來查辦此案,偏要直截了當地去問孫知府,又把他召去,還是當著孫知府的面詢問,這就分明是要為孫知府開脫了,他哪裡還有膽子揭發,迫於無奈,只得說了許多違心的話,可是回過頭來,他的心中又忐忑不已,本來事不關己,如今卻被孫知府強行拖進了漩渦,一旦朝廷真的嚴查此案,他也雞免要受牽累,豈不冤枉之極?
詩知縣思來想去,心中掙扎不已,想檢舉,擔心受到打壓。不檢舉,又擔心受到牽連。眼看進了城門,詩知府才長長嘆了口氣,以道:「罷了,都已經回來了,還想那麼多作甚!得過且過吧……」
「縣尊大人回來啦!」
儀仗正行著,前方忽然有人攔路,詩知縣掀開轎簾兒一看,卻是生花書院的王老夫子,這人不但博學多才,而且是考城當地有名的士紳,他教過的學生裡面,出過不少舉人、秀才,他的兒子如今是朝廷的巡漕御使。對這樣一個人物,詩知縣可不敢托大,他要治理地方,少不了這種地方上的強勢人物支持,詩知縣連忙下轎,笑揖道:「王夫子請了。」
王老夫子笑道:「縣尊大人回來的正好,我有一位好友自京中遊歷至此,老朽正要設宴款待於他,只缺一位雅客,相請不如偶遇,縣尊大人,就去我府上坐坐吧。」
詩知縣連忙道:「不不不,王夫子,本官剛從歸德府回來……」
王夫子哪肯依他,對那儀仗擺手道:「你們自回縣衙去吧,縣尊大人去我府上吃酒,回頭我會著人送縣尊大人回去。」
王老夫子是本地大族,那三班衙役的班頭兒就是他的族侄,哪敢不依,聽了吆喝一聲,便領著儀仗自回縣衙去了,詩縣令正滿腹心事,哪裡有心吃酒,可是王老夫子興致勃勃,拉著他就走,詩知縣無奈,只好苦笑連連地隨他回去。
王老夫子把他帶回自己家中,便吩咐家人道:「快請我那位京中的朋友出來,見見縣尊大人。」
詩縣令苦笑道:「王老夫子,本官今曰真的是無心吃酒啊。」
王老夫子神秘地一笑:「縣尊大人,你道老朽今曰真的是與你偶遇麼?呵呵,老朽是專候你回來的,這位京里來的朋友,你見上一見,只有好處,老朽是不會害你的。」
詩縣令一聽,登時警覺起來:「王老夫子說的這位朋友,本官……認識麼?」
「從今天起,不就認得了?」
隨著聲音,一個高額瘦面,膚色白皙,年約四旬上下的削瘦男子步入客廳,銳利的眼神投在他的身上,如同一隻鷹隼。
詩縣令驚疑地道:「足下是?」
那人微微一笑道:「我是來救你命的人!」
詩縣令目芒一縮,沉聲道:「此話怎講?」
那人泰然道:「本官到了考城,明察暗訪一番,知道你詩大人為官倒還清廉,所以才想拉你一把。詩縣令,考城水患,受災奏摺報上去,朝廷遲遲不見回復,百姓流離失所,怨聲載道,你為何不能發函促問呢?你以為報上去便盡到了責任?這是自欺欺人!」
「本官?你是……」
王老夫子肅然道:「這位是都察院左都御使陳瑛陳大人!」
詩縣令「啊」地一聲驚呼,陳瑛朗聲道:「今年水勢不大,為何考城獨獨成患?報災奏摺呈送京師,遲遲不見回復,考城士紳再三詢問,你也曾再三發文,咨問歸德府,孫廣和如何回答、如何壓下,人證、物證、往來公函,本官已經到了,你還不肯交出來麼?」
「這……」
陳瑛厲聲道:「詩曉寒,你是考城一方牧守,卻想置身事外,豈非痴心妄想麼!要麼,你與那孫知府沆瀣一氣,同流合污,且看本官能否整治得了你!要麼,你就大膽揭
第 452 章 順藤摸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