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建在北大門右翼外的一處堅固衛城,與我大明的北大門互為犄角、守望相助。只要有遼東在,退可阻止韃子勾連女真、朝鮮,進可直擊韃靼腹肋,便它不敢全力南向,遼東之經營,關乎我大明江山社稷之根本。」
行部侍郎劉超蹙眉道:「國公所言極是,遼東與我大明北疆之重要,諸位大臣亦知之深矣。然則,國公所言,與國公所倡導的軍屯、軍戶之制改革,可有甚麼必然聯繫麼?」
「當然有!」
夏潯很滿意地看了他一眼,這老傢伙很配合啊,這一問正問到點子上,夏潯精神大振,馬上接著他的話題道:「遼東對我大明如此重要,對韃虜來說便也有著同樣的重要!則韃虜欲圖中原,必先謀遼東,請問侍郎大人,我大明欲保遼東,歸根結底,要依靠什麼力量?」
「軍隊!」
劉超雖是文人,這麼淺顯的問題卻也無需考慮,便能答得上來。
夏潯道:「不錯,軍隊!守遼東,需要軍隊!軍隊要守遼東,又需要什麼呢?」
不待劉超回答,夏潯便道:「一是戰力;二是給養!我所說的,就是針對這兩個問題的!」
夏潯轉向眾臣,說道:「先說給養,軍之給養,有甲冑軍衣、羽箭鵰翎、刀槍戰馬……,其中最重要的一樣,便是軍糧!而軍糧不能自給,乃是遼東駐軍最大的軟肋,自關內運糧,一則耗損之重不可勝數,二則一旦被韃子掐斷糧道,遼東縱有百萬精兵,也將不戰自潰!」
丘福冷冷地道:「輔國公如今不是已經開闢了海上航道麼?」
夏潯笑吟吟地應道:「淇國公說的是,我們現在已經有了海上航道,不虞被韃子截斷。然則,海上航道還有三個問題,一是海上航道解決不了南糧北運一路的消耗,和對南方百姓的沉重壓力;二是,氣候無常,尤其是冬季,封航期是無法輸運糧草的,海運只能做為陸運的必要補充,而不是唯一手段;三來,仍是與氣候有關,縱然是不在封凍期,如果海上暴雨狂風,船運就得暫時停止,若把孤懸遼東的數十萬將士前程,全部寄托在海運這條路上,豈不危險?」
丘福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夏潯又道:「自太祖屯兵於遼東時起,便注意屯田種糧,希冀遼東糧草自足。起初,效果還是不錯的,可是現在漸漸已不適應遼東的發展。軍屯,土地及產出,皆為國有,軍屯之中,戰兵十之七八,屯夫十之一二,屯夫雖在軍籍,實則與農無異。
而這些屯夫幹著和普通農民一樣的事情,每曰里荷戈執鋤,辛勤勞作,所得收穫,除去交納子粒之外,所剩無幾,較之地主家的佃戶還要不如,猶如一無所有的家奴一般,因此,必然是得過且過。荒地開墾越多,他們受累越重,誰還肯去墾荒?
莊稼種得再差,他們也餓不死,因為他們吃的是軍糧;莊稼種得再好,他們也富不了,同樣!因為他們吃的是軍糧;屯夫自然不思長進,一有機會,或逃亡、或反抗,如今甚至有『生於遼不如走於胡』之語,以致田地荒蕪,屯田盡廢,餉源枯竭,遼東軍備曰漸廢馳,此為誰之過?
所以,臣才向陛下諫議,以如今遼東駐軍,十之七八艹備武事,十之一二屯種、鹽鐵的比例,進一步減戍卒而增屯夫,軍卒專事武備,雖少而精,足以拱衛遼東。所增屯夫,化軍籍為民籍,專事農作,土地自有。
自古道,民不食者寇,士不仕者怨,商不利者仇,官不權者離。他們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耕種田地,必然竭盡所能,所納糧賦,可用於遼東駐軍,農民所產餘糧,就地採買,較之從關內購買、運輸,也要廉價多多。漢民多了,我大明官府控制遼東便更加得力,最重要的是,不虞韃虜謀奪遼東時,斷我糧道。」
夏潯說得有理有據,眾人一時找不出可以反駁的道理,雒僉見場面有些冷下來,便咳嗽一聲,又道:「那這屯田之制,與軍戶改革,又有什麼關聯?」
夏潯若有深意地瞟他一眼,說道:「雒尚書,我方才已經說過了,要做到這一點,軍屯得改成民屯,部分身在軍籍者,就得劃歸民籍,這就必然要促到軍戶制度的變動了。何況,軍戶制度,也不是通行百世、達於邊疆,萬試萬靈的辦法。」
夏潯知道觸及軍隊改制,那就是和丘福這班武將叫板了,眼下立國未久,軍戶制還沒有出現重
第 612 章 暢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