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侷促,還未必有他顯得鎮定呢。
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小高鎮定地問:「國公,有大事了?」
夏潯沉重地點點頭:「不錯,你馬上去山東,到青州彭家莊,找到祺夫人,把我的這封親筆信交給他。然後……」
夏潯對他竊竊私語了一番,不管聽到什麼,小高臉上都沒有露出驚訝或者慌張的神色,他就那麼認真的聽著,直到夏潯囑咐完了,才點了點頭,接過書信貼身藏好,向夏潯抱拳一拱手,轉身走了出去。
夏潯默立良久,喃喃地道:「老紀,要搞我的黑材料了嗎,你這是逼我翻臉吶!」
「聖上,四郡之民,遭受水患,今舊谷全無,新苗未成,老幼嗷嗷,飢餒無告。雖有朝廷賑糧、地方自救,暫可安頓災民,然則賑濟之舉,不能延續至明秋,則賣兒鬻女之慘事,於我永樂盛世,勢不可免。
臣以為,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今京都大報恩寺,需用工役十餘萬,各地百姓需輪番進京服役,若能以浙東受災百姓赴京都專任修築大報恩寺一事,以工代賑,則災民可得安頓,免生是非,四方百姓又免奔波之苦……」
又經過幾天的審查,常英林的一系列罪行陸續浮出水面,夏潯將整個奉旨賑災過程中,各地的受災情況、賑濟情況、軍民表現,尤其是湖州地方出現的一系列問題全部寫在奏章裡面,結尾部分單獨拿出一塊來,重點闡述了在賑災之後對受災百姓的安排。
一封奏章在夏潯口授、夏原吉執筆的情況下,用了一個下午才寫成,夏原吉又反覆檢查了幾遍,確認沒有錯字和玷污的地方,這才交與夏潯署名封口,遣心腹立送京師。
這件事處理完了之後,夏潯離開知府衙門往城外去,因為水勢正緩慢回落,逃難至湖州城外的百姓們得知消息,牽掛家裡的罈罈罐罐,急於返回故里。官府按照人口發放了一定的賑糧之後,這幾天災民們已經陸續返鄉。
湖州府的最高領導班子幾乎被俞士吉一窩兒端了,幸好基層的官吏們都還在,他們大部分沒有大問題,上行下效,或多或少也有些貪腐行為,但是罪行不顯,危害不大,在俞士吉看來,但凡有一點問題,就該一窩兒抄了,但是把湖州地方上下官吏來個一網打盡,正在救災的緊急時刻,抗災的事兒誰去辦?
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你不行,我隨便扯過一個小夥伴來,就能讓他幹的,朝廷官吏,豈能私相授與。你等著朝廷重新任命官員來,再等著他們熟悉地方,了解從屬,準備開衙辦事的時候,那些災民早就餓死、或者嘯聚山林打家劫捨去了。
故而在夏潯和夏原吉的一致控制下,俞士吉的打擊範圍才沒有進一步擴大。
湖州士紳百姓被完全動員起來了,積壓已久的憤怒一旦爆發出來,曾經像綿羊一樣只能扮小受的百姓們變成了憤怒的雄獅,這些天來公開要求處死一眾貪官,以報湖州百姓、以報屈死災民的呼聲越來越大,一開始是受災民眾請願,接著是城中百姓請願,現在士紳們也公推了德高望重的人物做代表,向俞青天遞上了萬民書。
俞士吉一開始還能沉得住氣,所有的請願狀子他都往夏潯跟前兒送,可夏潯比他還沉得住氣,總是跑出湖州城,去各村各鎮實地檢查,看看有沒有官員欺上瞞下,對救災事宜是否含糊了事,至於俞士吉遞上來的罪狀和請願狀子,夏潯一樣痛心疾首,一樣表示憤慨、一樣表示理解,可就是從他嘴裡聽不到一個「殺」字。
俞士吉急了,一開始夏潯支持他查常英林,他還以為輔國公鐵面無私,毫無雜念,根本不給紀綱面子,現在這一看,敢情這輔國公比泥鰍還滑,常英林的案子自己和夏原吉都是當堂聽說,輔國公若不查,一旦傳到皇上耳朵里,對他必定不利,他不可能不查。
可他查了,卻躲在幕後,利用自己來查處這個大貪官,現在案情真相大白,他卻上書朝廷,闡明經過,毫無在遼東時的殺伐決斷,你可以把這理解成是等候聖裁,也可以理解成他是給紀綱面子,給紀綱留出斡旋的餘地,一旦紀綱真能說服皇帝……俞士吉坐不住了,於是……當夏潯即將趕到東城時,無數的百姓簇擁著幾位在湖州城裡德高望重的老人向夏潯迎來。
「國公爺,常英林作惡多端,天怒人冤,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吶!」
「國公爺,殺貪官
第679章 逼我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