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其他人都變成你的狗。對不起,我和你,道不同!」
戴著邊角料的車子繼續前行了,薛祿、劉玉珏一行人已經去遠,紀綱臉色鐵青地站在路邊,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久久不發一語。
紀悠南訕訕地湊過來,謅媚道:「大人,那姓劉的不識抬舉,您何必在意呢,他願意當楊旭的狗,咱……」
紀綱聽到一個「狗」字,心火勃然爆發,掄起手中皮鞭,「啪」地一鞭子抽在紀悠南肩上,疼得紀悠南哎喲一聲,趕緊退開幾步,連連鞠躬:「卑職知罪、卑職知罪……」
「扶我上馬!」
紀綱叫人扶著氣咻咻地坐上了馬鞍,剛要抖韁而去,忽又勒住馬,臉上陰晴不定地尋思片刻,自語道:「薛祿是一家道觀的大施主?他那個德姓,會是崇佛信道的人?」
紀綱眼珠轉了轉,用馬鞭一指紀悠南,紀悠南嚇的一縮脖子,紀綱道:「他們去的是城東桃源觀,你跟去瞧瞧,給我查個明白,他們跑去修繕道觀,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紀悠南一聽有差使給他,馬上狗毛兒得瑟起來:「卑職遵命!卑職就去!」
說著一撥馬,領著幾個手下,躡著遠處那行車輛下去了……※※※※※※※※※※※※※※※※※※※※※※※桃源觀,很有詩意的名字,不過真的看到這道觀,不免令人大失所望,這道觀太破舊了,牆壁半倒,牆皮盤剝,連裡邊供奉的碧霞元君神像,都灰突突的失去了神采,前殿兩廂空地上還種著幾畦青菜,這樣的地方,怎麼可能吸引得了香客。
工頭們指揮著匠人叮叮噹噹到處修繕著,薛祿在旁邊不斷地提醒:「大家小心著點兒,可別把菜地給踩了,那邊,那邊,晾著衣服呢,別颳倒了……」
一處還算完好的房間裡,住持清玄子正在和聲細語地勸著面前一個年輕美貌的道姑。兩個人都穿著青色的道服,早已得得泛了白,十分破舊,穿在身上不像出家人,倒像一個慈眉善目的鄉下老太太和一個未出閣的年輕大姑娘。
不過,那清玄子道長雖無半點出家人氣質,反倒是那年輕的道姑,衣裳雖然破舊,遐不掩瑜,那膚似潤玉,唇紅齒白,,明眸清純,氣質清華,不含半點人間煙火氣,倒真像一位清麗脫俗的仙姑。
「羽純吶,你一個女兒家,年輕輕的,難道就在這道觀里過一輩子?唉!我瞧那薛大將軍,是真心喜歡你的,你若真的跟了他,終身不也有個依靠麼?」
這位羽純姑娘姓董,董羽純,其實就是湖州府「環采閣」頭牌紅姑娘草羽絲,她的本名就叫董羽純,因為入了煙花之地,羞用祖宗之姓以及父母起的名字,便各取名姓偏旁,成了草羽絲。而今她逃離湖州,便改回了本名,在觀里,她的道號便也成了羽純子。
董姑娘是湖州本地人氏,哪兒都不曾去過,如今湖州已無她立足之地,叫她想個去處,還真想不出來,要說她聽說最多的,自然就是金陵,這兒又有個輔國公和俞青天,算是她深惡痛絕的達官貴人中,少有的兩個好人,叫她感到一絲溫暖,所以董姑娘下意識地就來了金陵。
到了這兒她才知道,原來這裡比地方上更嚴,像她這樣的黑戶,想要容身之地……甚多!沒錯,甚多!越是繁華之地,容納三教九流的門路越多,問題是那些門路,可沒一條正道兒,她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要在這兒生存,需要執何業便不問可知了。
可是董姑娘既已脫離火坑,哪肯再執賤業,這些曰子在桃源觀里布裙荊釵,青菜豆腐,她倒也甘之若飴。因那曰薛祿從山東府回來,路經此處正逢大雨,到觀里避了陣雨,恰巧看見了她,這一來便神魂顛倒,常尋藉口趕來了,他那心意,道觀里的幾個老尼都看得清清楚楚,董羽純如何不明白?
只是她那心病自幼形成,對做官的本能的牴觸、反感,那薛祿又是個不會哄女人的,暗戀了人家這麼久,一見了她面就臉紅脖子粗的說不出話來,真正跟她本人說過的話還不到三句,如何可能得到人家姑娘的芳心?
董姑娘咬著薄唇,輕輕搖搖頭,還是不肯答應,有心促成他們好事的老觀主不禁嘆了口氣。
薛祿對人是不肯直說他為何要來修觀的,可他又是個不會遮掩的,有哼哈二將幫他當大喇叭,沒多久所有的工頭管事和匠人全都知道了,他們為了成全薛祿,幹活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