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道:「憑我的身手,潛進看管如此稀鬆的地方,輕而易舉。」
夏潯道:「很好,你一番嚴刑拷打,歹徒乖乖招供,招出一個張大爺或者李老爺出來,接著呢,你怎麼辦?」
「接著……接著……」彭梓祺的臉蛋迅速紅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夏潯道:「就算你用刑時一個獄卒都看不到,三個潑皮都老老實實招供,沒有誣攀他人,然後你就亮出鬼眼神刀,衝進那位張大爺或者李老爺家,人擋殺人、佛擋殺佛,面對一群土雞瓦狗,殺他個七進七出,然後懷抱唐家小娘子凱旋而歸?」
夏潯挪揄嘲笑的語氣何等明顯,彭梓祺臉蛋燙得已經能煎雞蛋,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越瞪越大,恨不得把夏潯給瞪死。
夏潯還在喋喋不休:「以武犯禁,本身就是在破壞秩序,即便是沒有得天下時鼓勵你以武犯禁的人,一旦掌握了控制天下的權力,也絕不容許有人去破壞他立下的秩序規矩。何況,以武犯禁者就能保證自己的想法是好的,所做的事就一定是有益的麼?
如果你找到了那歹人,衝進他家裡時誤傷了無辜怎麼辦?如果你單槍匹馬,沒有找到唐家娘子,反而打草驚蛇,讓那歹人把她移走,再也找不到人證怎麼辦?如果官匪真的有所勾結,反而把你弄進大獄,辦你個江洋大盜,砍你的頭,怎麼辦?如果你非常非常之幸運,這些問題全都沒有發生,你順順利利地把人救出來了,難道官府就不治你個僭制逾法之罪?到時候我挎個小籃子,到大牢裡去給你彭大英雄探監不成?」
彭梓祺被他說得像一隻進了鍋的蝦子,連耳朵根兒都紅了,她兇巴巴地吼道:「說這麼多廢話,你口不幹嗎?」
「謝謝,我口不干。」
彭梓祺腳尖動了動,很想踹他一腳,又強自忍住,沒好氣地問道:「那你說,怎麼辦?」
夏潯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我的辦法……很危險……」
彭梓祺馬上找到了占據上風的感覺,冷笑道:「怎麼,你怕了?」
夏潯微微搖頭,指著自己的鼻子尖道:「我不危險。」又一指彭梓祺道:「是你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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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姚舉挑著擔子,興沖沖地趕回蒲台縣城。
這一趟出去大有收穫,遣置各地的許多教友都找到了,馬老四還大老遠的從卸石棚寨趕來,與他取得了聯繫,他今後就要在山東府安家落戶了,有這麼多教友分置各地,又及時取得了聯繫,假以時日他就可以在山東重開教壇,把他父祖傳下的這一脈白蓮香火傳下去。
不料他高高興興地剛回到家,就如晴天霹靂一般,聽到了媳婦被人擄走的消息,唐姚舉素知娘子端莊嫻淑,謹守婦道,斷無與人私奔的可能,摞下挑子就氣吼吼地趕到知縣衙門,敲起了鳴冤鼓。
他一個無根無底的外來戶,單縣令對他可就不像對夏潯那麼客氣了,隨意搪塞幾句便趕他離開,唐姚舉哪肯罷休,言語衝撞幾句,單大老爺勃然大怒,擎出一支黑簽拋下來,以咆哮公堂之罪,打了他四十大板,打得唐姚舉屁股開花,站著進去,躺著出來。
遣置蒲台縣城的淮西人有百十來口,其中有十來戶都是唐姚舉香堂下的信徒弟子,聽說唐家出事,他們都趕到唐家探問,這些人是陪著他一起去縣衙公堂的,眼見單大老爺大發淫威,他們敢怒而不敢言,直等唐掌教受完了刑,這才忍怒扶他回家。
有人去張羅了金創藥來,給他小心地敷上。一大堆人圍著他,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有擔心唐家娘子安危的,有咒罵知縣老爺混帳的,卻始終討論不出個眉目來。唐姚舉趴在炕頭兒,想著媳婦黃氏已被擄走一夜,清白恐已難保,不由心如刀割,又想娘子向來貞烈,一旦受辱,恐怕是要尋短見的,更是激憤若狂。
可他現在縱想豁出一死、舍了老娘去與人拼命,都找不到仇家的影子。趴在炕上臉色鐵青地沉吟半晌,唐姚舉咬著牙,狠狠地說道:「王宏光、楊彩,卸了門板,抬我出去。羅歷,頭前帶路,咱們去見林老掌柜。」
他點名的這三人也是同樣遷移到蒲台縣的淮西人,都在他香堂里擔任一定職司,乃是他的心腹,一聽他這麼吩咐,羅歷立即緊張起來:「掌教,你想……藉助林老掌柜的勢力
第037章 夏潯探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