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這時候,得以寬赦出獄的人員,只有原來獄中人數的一半略少。
黃真也是驚愕莫名,急忙扭頭道:「國公,您看……」
只說了半句話,黃真就收住了聲音,一直是一副淡定從容、成竹在胸神情的夏潯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很顯然,這一出同樣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同樣出乎意料之外的陳瑛不再仰頭了,他左看右看,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以後,突然放聲狂笑起來。笑容未了,便被後面一個錦衣衛用刀柄在他腰間狠狠一捅,陳瑛一個趔趄,喘息著止住了笑聲,可是仍舊冷笑不止。
這時沐恩又道:「皇上說了,各位得蒙寬赦的大人不用去宮裡謝恩了,各自回衙辦差去吧!」
夏潯蹙著眉頭想了想,對楊榮和楊士奇道:「兩位閣老,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出去吧。有什麼事,等明曰見了皇上再說!」
楊榮和楊士奇憂心忡忡地點了點頭,各自返身安撫了那些不得釋放的官員幾句,便隨夏潯往外走。錦衣衛則押著陳瑛等人往裡走,兩下里錯肩而過時,心中都想要笑一笑,但是真的面對面時,臉上居然無喜無憂。就只是目光一碰,便擦肩而過。
他們之間沒有私仇,這是政爭,成王敗寇而已。
劉玉珏已經得到消息,正興沖沖趕來,夏潯與一直在詔獄負責「監視」他的東廠貼刑官陳東一塊兒走出來時,與劉玉珏碰個正著。因為一下子抓的人太多,詔獄沒有那麼多的號房,需要把一部分犯官轉到錦衣南鎮的牢房裡暫時拘押。劉玉珏是來接人的。
見夏潯得釋,劉玉珏自然歡喜,三人有說有笑地正說著,大老粗塞哈智把牢裡的事簡單地安排了一下,也一陣風兒地追了出來,老遠便叫:「國公爺,恭喜,恭喜啊,哈哈哈哈……」
※※※※※※※※※※※※※※※※※※※※※三個人在詔獄外站著談笑一陣,劉玉珏還有公務要辦,陳東則要馬上趕回東廠復命,唯獨塞哈智是錦衣衛的二當家,卻根本不當家,混世魔王一個,他不去無事生非紀綱就要念阿彌陀佛了,哪肯管他,所以塞哈智自由的很。
塞哈智大聲道:「你們忙你們的,我送國公回府,等你們交卸了差使,再到國公府上探望便是。」
大家都是生死兄弟一般的朋友,也不客套,劉玉珏和陳東各自辦差,塞哈智就叫人牽了兩匹馬來,陪著夏潯回府。
夏潯半松著馬韁,一路思索著皇帝此番舉動的意圖。實際上,對他的入獄和出獄,他早就預見到了,此前分析他所得到的各種情報,他已隱隱猜出了皇帝的目的:
漢王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皇帝能夠忍受的底限,皇帝準備解決這個問題了。可是皇帝要解決此事容易,要徹底消除隱患卻難。因為漢王在朝中到底有多少黨羽,皇帝並不掌握,錦衣衛和東廠雖然是皇帝的耳報神,也不可能無所不知。
一旦遺留幾條漏網之魚,來曰豈不重演徐繼祖、耿長興等建文餘黨構陷官員、挑唆朝廷內鬥的故事?再者,他固然決心要解決漢王的問題了,但是這件事只能內部來解決,不能把皇子之間的矛盾、把百官之間的不和公諸於天下。漢王的聲譽也是皇家聲譽的一部分,如非得已,不能予以破壞。
同時,朱高煦是他的親生兒子,他雖是帝王,要說完全摒棄個人親情,做個四大皆空的寡情皇帝,他做不到,他不想把這個兒子逼上絕境,只要削淨他的黨羽,再打發他就藩,叫他再無力量爭奪儲位也就是了。
因此他才煞費苦心地布了這個局,既把漢王在朝中扶植的黨羽一網打盡,又要巧立名目,避開爭儲這個話題。
而夏潯看出了皇帝的這個目的,在朱棣布好陷阱,陳瑛這頭老狐狸卻遲遲不肯往裡跳的時候,他就知道,誘餌的份量還不足,只有把他也關進大獄,陳瑛才會上當,於是,他很默契地配合著皇帝,演了這麼一齣戲。
當然,作為皇帝計劃中的重要一環,這只是他個人的理解,皇帝策劃這齣戲之前,並沒有向他通消息。皇帝是九五至尊,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他不用在意你的誤解,不可能紆尊降貴的先向你解釋一番。
皇帝自有皇帝的驕傲和尊嚴,他沒道理因為怕惹你不高興而陪著小心先跟你說明理由。同時,夏潯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