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番。
朱萬宏也不辜負老娘高超的演技,直接當眾跪下來給母親磕頭,然後又對著家中後院磕頭,意思是不能盡孝,服侍病父榻前,隨後起身帶著人離開。
出門後,朱萬宏一把就將眼角差不多乾涸的眼淚抹去。
旁邊一個心腹湊近,小聲道:「大人,您這樣……是否太過做作了?」
朱萬宏瞪其一眼:「不做這些能取得這院子的人信任?真當這院子是什麼好地方呢?你行你上!」
心腹搖頭苦笑:「這是您的府上,小的進去,那也名不正言不順啊。」
朱萬宏道:「那就多跟我派出的探子盧墩兒見見,朱家人怎麼都想不到,他們想讓老爺子耳目失靈,卻正好著了我的道,找了個能讀懂唇語、還識字能把訊息寫在手心的人回來伺候老爺子,卻不知他們說的話,都被盧墩兒給遠遠看到告知我……
「嘿,還不如他們以往那樣就找府上的下人給看著,這樣我可沒法跟父親有任何情報上的來往。」
心腹面色尷尬,即便沒說,但表情帶來的意思卻是,你們朱家人怎麼這樣?弄得好像水火不容一般。
那不是你親爹親娘嗎?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換個地方細談,走吧!」
朱萬宏心情輕鬆,「我那侄兒中個會元,看來是該去恭賀一下,指不定能打個牙祭的同時,還能討點下窯子的銀子回來……我那侄兒可真是個慷慨的主啊,從不吝惜花錢。他不得功名,誰得功名?」
……
……
朱浩會試過關,意味著他即將成為進士,只要殿試不出岔子便可。
當晚蔣輪和唐寅真給安排了慶功宴,慶功宴擺在蘇熙貴的戲樓里,因為是入夜後進行,朱四沒有參加,恰好蘇熙貴從通州來,堪堪趕上慶功宴。
若只是單獨與朱浩相見,蘇熙貴並不避諱什麼,但因這次慶功宴有唐寅和蔣輪、陸松等王府中人出席,他就得小心謹慎些,也學著之前見朱四時那般,搞得神神秘秘,等這邊都落座很久,他才在暗門前敲了敲,由陸松過去開門把他迎進來。
唐寅道:「蘇東主,你這是作何?」
蘇熙貴先給在場幾人行禮,畢恭畢敬:「鄙人一介草莽,不懂規矩,又怕以後有貴人來說話不方便,就讓人在這裡加了一道暗門,外人絕對看不出來。」
蔣輪拿著酒杯,搖搖晃晃走到蘇熙貴面前:「蘇東主,久仰大名,聽說你非常會做生意,看來你把銀子花在朱小先生身上,不但回了本,還賺了不少。」
蘇熙貴自然認得蔣輪,急忙道:「蔣先生說笑了,鄙人哪裡在朱先生身上花過銀子?都是承蒙其照顧,讓鄙人賺了點小錢,現在該到投桃報李的時候了。」
「你……」
蔣輪還想掰扯。
唐寅提醒:「孟載,注意一點,別喝點貓尿以為自己又飛仙了。人家蘇東主是黃侍郎的內弟,何須靠結交朱浩來給其臉上加光?快回來……」
「啊?這……那大家都坐下說話吧。」
別人的話蔣輪不會聽,對唐寅卻是言聽計從。
這是一個沒腦子的人,對有大智慧之人深刻崇拜,再加上唐寅跟他是酒友,能直接罵他都不羞惱,換了別人說這話,他不動手也早就拿頭撞上去了。
「蘇東主,請坐。」
唐寅發出邀請。
「不敢當,不敢當,眼前幾位都有官身,鄙人一介匹夫……」
蘇熙貴的意思,你唐寅即便不是官,也是舉人,更是興王府幕賓,朱浩已是貢士,蔣輪和陸松都有官身,即便蔣輪是個散官,但誰都知道他在張景明不在時,相當於王府半個長史,這一屋子的人……就我一個商賈沒啥地位,就不與你們同桌而坐。
蔣輪道:「老蘇你這是見外了,咱都是自家人,分什麼有沒有官身……老唐,還不趕緊給老蘇倒酒?」
唐寅笑著拿起酒壺就要倒酒,這邊蘇熙貴誠惶誠恐。
唐寅再怎麼說也是聞名天下的大才子,哪有給一個白丁斟酒的道理?他急忙接過酒壺,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
唐寅笑道:「孟載就是這樣,喝了酒跟誰都不見外,但他的話沒錯,蘇東主與興王府淵源頗深,與朱浩更是相識於微末,如今朱浩就差金榜題名,你也算是對他有賞識之功,以後多親近走動,莫把自己當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