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都還不清楚。」
余承勛說到這裡,生怕朱浩誤會,另外解釋一句,「嚴惟中這個人,對仕途什麼的沒什麼興致,更像是在朝的鄉野道人,以往我見過,說話總帶著不食人間煙火之氣,你要是不想與這種人接觸,不去也罷。」
余承勛倒也沒說錯。
嚴嵩因為是晚年得志,六十三歲才入閣,如今年過四十還在南京翰林院混日子,誰都不覺得他對官場有野心,再加上嚴嵩喜歡研究那些道家的東西,說話不著調,更容易讓人覺得他不靠譜。
可就是這麼個人,三十年後權傾朝野,說出去誰敢信?
朱浩琢磨一下,這會兒嚴東樓還是個小屁孩呢,或許扼殺於搖籃中……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但想想。
要針對一個小屁孩,只因為正史上其有能力幫到他爹,好像有點喪心病狂。
可朱浩也要為自己的下半生做思量,若說以後有能威脅到他朱浩,甚至可能跟他在朱四面前形成激烈交鋒的,嚴嵩父子首當其衝,其餘的人誰有那本事跟他相鬥?
提前二十年謀事,終歸早了點,朱浩現在還沒心思去針對嚴嵩。
朱浩道:「如懋功兄所言,我還是不去湊熱鬧了,我先回房歇息。」
「好,那我先去了。」
余承勛急忙而去。
朱浩本想問問怎不見楊維聰?
可再一想,估計楊維聰也感受到現在被余承勛冷落,今晚不好意思再住在園子裡了吧?
等進了園子一問,果然楊維聰下午沒跟著余承勛一起過來。
楊維聰和余承勛看似是一黨,但同黨內一旦起了疑心,便很難給予信任。
朱浩聯想到自己,以後就算回到京城,楊廷和父子也會對他逐漸疏遠……換了一般人,定會覺得可惜,但這對朱浩來說卻是求之不得的事。
……
……
京城。
有關西北軍務奏疏,一天能發好幾道到京城,戰報更是如雪片一般飛來,尤其是宣大一線,簡直到了永無寧日的地步,每天都有一系列問題等著朝廷處置……剛上任宣大總督的陳九疇,就像個***一樣天天面對一大堆麻煩,政令很難傳達到
宣大各處。
完全就是個光杆司令。
這天朝議,朱四特地讓臧鳳參加,等於是讓臧鳳來一次西北之行的總結,告訴在場的大臣他在西北遇到什麼,同時也是通過廷辯的方式,為自己在西北的作為做出解釋。
因為臧鳳的刑部右侍郎職位暫時被下了,還是戴罪之身,當他一身普通人裝束出現在朝堂時,很多人報以異樣的目光。
可當臧鳳當著皇帝和眾大臣的面,侃侃而談,把宣大數年來積累的問題,一股腦說出來之後,在場大臣包括楊廷和在內,這才知道原來臧鳳不只懂得河道、漕運上的事情,連軍務方面也如此擅長。
朱四聽完後,嘆道:「臧卿家出制宣大,本意是以你對漕運的了解,打理宣府錢糧綽綽有餘,誰知你到宣大後,戰火也跟著燒了過去,諸位臣工對你滿腹疑慮,認為你什麼都不懂,怕你耽誤軍機,才讓你回朝,現在看來……此差事還是應當由你來承擔,才是最好的選擇。」
皇帝這話,分明是在扇楊廷和的臉。
雖然參劾臧鳳之事,不是楊廷和直接出面,但讓陳九疇接替臧鳳為宣大總督,確實他一手促成。
皇帝的話分明在暗示,陳九疇這個繼任者幹得不咋地,還不如再把臧鳳換回去。
臧鳳聞言跪下來磕頭:「臣未能完成陛下囑託,罪該萬死,望陛下看在臣一心為朝廷的份上,准允臣回鄉頤養天年。」
朱四道:「臧卿家,你年歲又不大,幹嘛想回去養老呢?在朝多干幾年不好嗎?朕讓錦衣衛查過白羊口戰事結果,得悉白羊口虛報戰功等事,與你無直接關聯,此案要等戰後再查,你無過反而有功。」
「起來吧,朕還想多問問你西北的事,也方便對宣大局勢進行布局,朕對你也另有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