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選拔忠於楊廷和的黨羽入朝,在閱卷上動了手腳,自然而然讓皇帝產生一股排斥。
如此一來,皇帝取消這次館選考試,也就合情合理了。
朱浩道:「或在孫老看來,我做事太過激進,但其實很多時候,我不過是匡扶社稷,陛下要做的事,我僅僅是在旁出謀劃策,做一個顧問,而不是由我來主導。孫老不要把我的作用看得太重。」
「嗯。」
朱浩的話,讓孫交覺得很有道理。
先前可能太過高估朱浩所行之事,覺得什麼事都是朱浩所為。
但現在想想,怎麼可能嘛,朱浩也只是個普通的少年郎而已,他還只是個孩子。
但這就是朱浩想要達到的效果,讓孫交如此認為。
朱浩在朱四身邊,只是個顧問?
開玩笑!
說朱浩是皇帝的大管家,那都低估了朱浩的價值,現在的朱浩就相當於半個皇帝,等於是朱四的影子。
……
……
孫交被朱浩「開導」一番,瞬間平心靜氣,覺得自己多慮了。
館選之事乃皇帝屬意,那自己的女婿就只是個「幫凶」,犯不著說女婿得罪了天下讀書人,孫交這個進士出身的老臣,也就心安理得,繼續支持女婿的作為。
「父親走了?」
孫嵐在內院準備半晌,捯飭了一大桌飯菜,準備留父親吃頓家宴。
結果過來後才發現,只有丈夫一人坐在書桌前看書。
孫嵐很好奇,丈夫不是很忙嗎?
怎麼送走了岳丈,還有時間留在家裡看書?
難道是為了給二人創造進一步接近的機會?
朱浩道:「是走了,我留他吃飯,他執意要回去,好像今晚你兩位兄長都會回家。還說回頭我帶你回去看看他們。」
「嗯。」
孫嵐釋然點頭。
朱浩是從外面趕回來,她又何嘗不是。
夫妻兩人,現在都忙得不著家,丈夫那邊做什麼,她其實沒多少心思理會,她這邊管女學和工坊,忙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孫嵐怎麼說也是有著獨立思想的新女性,現在師從獨立自主慣了的婁素珍,二人既是師徒也是好姐妹,好像都在朱浩這兒找到了人生的意義。
「替我去跟夫人說,告訴她最近我可能要把工坊搬出京師,只留下女學和實驗室,讓她做好準備,女工若不夠會重新招募,不願意跟著遷移的會發一筆遣散費。」朱浩道。
孫嵐不解地問道:「這是為何?」
朱浩扁扁嘴:「怎麼說呢,今年年中,朝局可能會有些變故,簡單點說,陛下馬上就要全面親政了,君臣間難免會產生嫌隙,我不想因為生意上的事,讓我捲入其中,只能把手頭上能往外遷的東西,都動一下,至少讓別人眼不見為淨。」
孫嵐更加不理解了。
她聽出來了,大概是皇帝要跟楊廷和起一些正面衝突,隨後楊廷和大概率會把朝政大權交出來。
這是君臣博弈的結果,朝廷本來就是這樣,皇帝和權臣間,難免會有爭鋒,而最後的勝利者多半是皇帝。
但這一切跟自己的丈夫有何關係?
朱浩起身道:「晚上你不必留在家裡,回頭我跟令尊說一下,別沒事就跑到我們這裡來見面,他要是不放心你,我回頭帶他去女學那邊走走看看,讓他知道你有一份事業。令尊心裡終歸還是放不下你。」
老年得子的孫交,對於兒女之事非常看重。
尤其是孫嵐這個女兒。
當初孫交因為拒絕興王府的聯姻請求,並在家中定下孫嵐終身不嫁的決定,心裡對孫嵐便抱有虧欠。雖然現在孫嵐嫁為人婦,但孫交仍舊覺得這是政治婚姻,難免不時生出愧對女兒的念頭。
孫交看起來古板,卻是那種非常注重家庭的人。
注重家庭,且行將就木,對於兒女自然無比珍視。
……
……
說起來,朱浩已經有很長時間沒見過婁素珍。
婁素珍最開始時,經常去唐寅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