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恢復了寂靜。
好一會兒後,才聽朱瑜雋道:「派個人去看看,俞培忠這老東西過得如何了!」
聽到這話姜合有些錯愕,但隨即他就醒轉過來,皇帝還是記著俞培忠的。
而且直到現在,俞培忠還掛著司禮監掌印的銜,皇帝一句話就可以將其召回來。
「遵旨,奴婢這就派人去!」姜合回答得小心翼翼,皇帝交辦的事他可不敢耽擱。
事實上,在這次風波平息之後,朱瑜雋還真有將俞培忠召回來的心思。
當然,一切還得在明日大朝會後再做計較。
想到明日大朝會,朱瑜雋眼中透出寒芒,這一次他得把耳光扇回去。
最重要的是,他的身體已經不再健康,他得為繼任新君掃平障礙。
所以,這次他會出重拳,將要失控的群臣打回去。
…………
再說劉謹忠回了西廠後,就命人訂了上好的棺木,將黃明軒的屍體收斂起來。
「挖個地窖,將棺木安置好!」
直接下葬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只能挖個專門的地窖存放棺木,否則光是氣味兒就足夠人難受了。
待下面人將棺木抬走後,劉謹忠正打算回司禮監去,卻有一個小太監來向他悄悄稟告消息。
當得知皇帝派人去看俞培忠時,劉謹忠臉色頓時就垮了下來,方才被皇帝誇獎的喜悅也消失不見。
比下黃庭已算不得什麼,劉謹忠眼裡只有司禮監掌印的位置,這次俞培忠被驅逐,是他距目標最近的一次。
所以這次兩黨亂鬥,他主動把自己卷了進去,甚至為皇帝殺了當朝首輔的孫子給殺了。
他這樣的拼命,本以為能被皇帝倚為心腹,可最終在皇帝哪裡只是比黃庭那個廢物得力。
而他以為失勢的俞培忠,在皇帝心中地位仍舊不可動搖,他劉謹忠不過是需要時就拿出來的尿壺,用過了就得擱床底藏起來。
想到這些,劉謹忠心裡的怒火騰騰往上冒,而這是他頭一次對皇帝心感憤怒。
「知道了,下去吧!」劉謹忠語氣平靜。
在外人面前,劉謹忠得保持淡定,不能被人看出了心思。
對皇帝的旨意發怒,純粹是找死的行為,西廠提督太監也不行。
待那稟告的小太監離去,並將大門給關上後,劉謹忠抓起自己司禮監秉筆的腰牌,直接往前方砸了去。
「咱家拼死拼活,難道就比不得一個俞培忠嗎?」劉謹忠一拍桌子,神色間滿是猙獰。
這一刻他算是明白,給皇帝好好當狗也得不到想要的骨頭,因為主人根本不在意狗的心思。
所以……要走到高位去,要做史書上那些權傾朝野的大太監,他劉謹忠只能靠自己。
甚至於此時,劉謹忠還冒出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念頭,畢竟歷史上廢立皇帝的太監也不是沒有。
那麼他劉謹忠,為什麼就不能達到前輩們的成就?
此刻,劉謹忠覺得自己把終極目標定為司禮監掌印,眼界未免太窄了些,因為司禮監掌印說穿了還是狗。
往後,他想要做個人,一個萬人之上的人。
只見劉謹忠起身來到大堂中央,將地上的腰牌小心翼翼撿起。
想要達到目標,眼下他還需要這塊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