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轉眼一想,身體差可以鍛煉嘛,至少沒斷手斷腳?
如此一來,倒也想得通了。
於是在第三天,趙遠就去了北鎮撫司報道,報道之後也就耐心的等著,看怎麼被分配,就北鎮撫司而言,有負責抓人的,也有負責審人,還有負責看大牢的。
北鎮撫司內。
趙遠的職位現在是小旗,小旗的上司也就是百戶,趙遠的調令也就送到他的手裡,拿著調令他一看,臉色微微一變,思索片刻,便直奔室內,輕輕敲門得到允許之後這才進去,把手裡調令放在了桌上,道:「千戶大人,請看。」
千戶姓張,名四息,出任錦衣衛千戶已經十年,平日坐鎮北鎮撫司,負責整個北鎮撫司詔獄。
趁著他看調令的時候,百戶道:「屬下看到這個調令之後,頗有不妥,所以急忙送來。」
張四息看著調令,眉頭也皺了起來,微微點頭,問道:「他人在何處?」
百戶道:「正在外面候著。」
張四息合起了調令,道:「查下其他牢房看有沒有空缺,先把他安排過去,至於這調令本官自有主張。」
百戶剛要答應,外面突然有人道:「千戶大人,這恐怕有些不妥吧。」
百戶臉色微微一變,連忙退後兩邊,站在一旁,行禮道:「下官參見大人。」
進來之人看了他一眼,道:「你下去吧,這裡沒你什麼事了。」
百戶連忙道:「下官告退。」
說罷,急急忙忙的離開了房間。
屋內頓時就只剩下張四息和所進來之人。
張四息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道:「三弟,你可知道他是什麼人?」
來人冷哼一聲,道:「我當然知道他什麼人,趙大志的兒子。」
張四息道:「既然你都知道,為何還要把他安排去黑獄,黑獄那種地方,即便是錦衣衛一等一的好手也得小心翼翼,更何況這趙遠是趙大志的二兒子本來就是手誤縛雞之力病書生,去黑獄這種地方,豈不是親自送他上黃泉路一樣。」
來人冷冷道:「我可沒親自送他上黃泉,這調令可是同知大人親批的。即便身為錦衣衛千戶的你,也不能違背命令吧。」
張四息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之色,道:「三弟,事情都過了十五年了,你難道還放不下?」
來人啪的一拍桌子,怒道:「十五年?什麼十五年,在我眼裡那就是昨日之事,當日他讓人嘗了失兄之苦,今日我就讓他嘗嘗喪子之痛。」
說到這裡,他目光緊緊的盯著張四息,道:「二哥,你可別忘了,我兄弟也是你兄弟,還是親兄弟!這十五年來,趙大志一直在北鎮撫司當差,你一直護著他,我不動他,也是念著當初的情分,至於他兒子若是死在黑獄,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張四息嘆口氣,道:「上輩之事,何必禍及晚輩。」
他道:「父債子償,既然你捨不得對張大志出手,那麼休想阻止我,而且,張千戶大人,你一定不會違抗同知大人的命令吧!要知道……」
「軍……」
「法……」
「如……」
「山……」
他一字一頓說道,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張四息,又道:「身為錦衣衛的千戶的你,深知違抗軍法後果是什麼,你別忘了,你的妻兒同樣也在京城,張大志死了一個兒子還有另外一個兒子可以給他送終,但你呢?哈……哈……哈」
說著這裡,他大笑幾聲,出門而去。
房間內頓時安靜下來。
張四息站在了桌子前,桌上的調令被從外面的風吹著,撲閃撲閃的……
張四息就仿佛失神一般,呆立在哪裡,一動也不動。
忽然間,從外面湧進來一陣強風,原本就蠢蠢欲動的調令頃刻間脫離了桌子的束縛,飄了起來,飛起了尺來高之後,緩緩的朝地上飄落去。
眼看它就要離開桌子的範圍,朝地上落去,突然間,原本仿佛失去了三魂七魄的張四息閃電般探出兩根手指,將飄落的調令夾在了指間,同時喝道:「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