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氣,來緩解自己緊張的心緒:「王大人說,卑職頭一回繫著這條腰帶出現的時候,他的確是覺得眼熟,才會多看了幾眼,而第二回卑職繫著鑲了黃玉的腰帶出現,他便覺得十分意外了,王大人是覺得,一則聖人即便要將腰帶賞人,也不會賞給卑職,二則聖人若是將腰帶賞給了別人,那收了賞賜之人合該將此物供起來,斷然沒有另贈他人的道理,三則他看到玉扣上的青玉換成了黃玉,便又覺得是自己想錯了,這條腰帶並不是聖人書房裡的那一條。」
聽完了這一番話,韓長暮三人再難掩震驚之色,半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韓長暮的腦子「嗡」的一聲,只覺的像是有什麼東西轉瞬間炸開了一般,震得他一陣發蒙。
他又連抽了兩口氣,才平靜道:「孟歲隔先將腰帶收好,此事諸位務必守口如瓶,待省試考完後,本官進宮回稟聖人之後再說。」
三人齊聲稱是,不敢多言便各自散去了。
韓長暮站在窗前,望著漸漸有些發白的天色,心卻一寸寸的沉了下來,暗沉沉的如同幽深的夜色。
明遠樓和後頭的灶房之間,有一條甬道,這條甬道不長,故而沒有設燈柱,天一黑,甬道里便全然沒有了光亮,伸手不見五指。
這條甬道平日裡除了送菜車到了之後,卸車所用之外,並無人行走。
此時,黑暗中傳來低低切切的說話聲,因聲音壓得極低,從甬道外走過,聽不分明,只以為是老鼠在吱吱的叫喚。
「那東西怎麼落在內衛司的手裡了?」一把冷冷清清的聲音在暗色中響了起來,泠泠恍若一股寒風吹過。
另外一人的聲音低沉,像鼓槌敲著一面破鼓,撕拉嘶拉的帶著雜音:「落到內衛司的手裡不好嗎,多安全穩妥啊,誰也不敢打內衛司的主意。」
「是,你不敢打,我不敢打,公子的這一番設計不都白費了嗎?」清冷之聲譏諷道。
「那,就不管我的事情了,我只負責將那東西找出來,至於最後到了誰的手裡,就各憑本事了。」低沉的聲音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般,嗤的一聲冷笑,把清冷之聲心裡的火一下子便拱了起來。
「你,你是故意的!!」清冷之聲怒不可遏的喝了一聲,好在他還清楚的記得自己身處何處,即便是發了怒,也沒有大聲嚷嚷,反倒將聲音壓得極低,再加上聲音冰冷,頗有幾分恫嚇之力。
可低沉的聲音絲毫沒有畏懼,反倒冷笑之意大作:「若你不甘心,大可以自己去取。」
「你,你......」清冷之聲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氣的聲音都哆嗦了起來,連不成完整的句子了。
低沉的聲音沒有窮寇莫追的覺悟,落井下石的笑了笑:「你可要記住了,我有本事禍水東引,就有本事再將禍水引回來,到那時你們跑不出去,可別賴上我。」
「你,你......」清冷之聲又是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對上這種沒有章法的無賴,他全無招架之力。
「別你你你的了,怎麼幾個時辰沒見,你就成了結巴了呢?」低沉的聲音截斷了他的話,緊追不捨的嘲諷了一句,才道:「天快亮了,你要是不怕死,就在這站著別動。」
言罷,他甩了下衣袖,走出了甬道。
公事廳外有內衛把守,美其名曰保護諸位官員的安全。
眾人在見識過了蔣紳遇刺的這一幕後,也對這個安排沒有半點異議,反倒對把守內衛的人數有意見,覺得只有四名內衛把守一個偌大的公事廳,人手顯然是不足的。
在眾人全力的要求之下,終於又增加了四名內衛,每隔一個時辰,便在公事廳中巡視一遍。
何振福帶著兩名內衛在公事廳中巡視,走到一個鋪位旁,看到空空蕩蕩的被窩,他的目光一凜,手伸進被窩裡試了試,已經冰涼了。
他指著被窩問道:「人呢?」
兩名內衛面面相覷。
其中一名年輕內衛反應極快,跑到公事廳的門口,低聲問把守著的瘦高內衛。
瘦高內衛漫不經心的回道:「哦,那是兵部司郎中李頡,說是要去如廁,我看了腰牌了,沒事兒。」
年輕內衛問道:「他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