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些晨露煮的茶,沒有進過一口吃食,這陡然一站起來,眼前一黑,險些又栽倒在地上。
;;;他死死抓住小道童的手,氣喘吁吁的問:「仙師,可,可出來了?」
;;;小道童搖了搖頭:「陛下莫急,成丹有早有晚,仙師早有成算。」
;;;話是這樣說的,永安帝也知道隔了一道鐵門,他再怎麼著急也於事無補,最好的法子便是靜心以待。
;;;可他靜不下來心,他甩開小道童的手,背著手來回走了兩步。
;;;不行,頭暈!眼花!腿軟!他需要仙丹救命!
;;;就在他覺得自己要暈倒過去時,煉丹房的門吱吱呀呀的打開了,滾滾熱浪撲面而至,隨後兩個穿著整齊的靛藍色道袍的男子走了出來。
;;;走在前面的那個邁著四平八穩的方步,五旬出頭,身形微胖,細眉細眼薄唇,帶著微微的笑,皮膚光滑而有彈性,下頜蓄了花白的長髯,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慣了的。
;;;而走在後頭的那個約莫二十七八歲,生的濃眉大眼,身姿清雋,比前頭的男子更有仙風道骨的氣質。
;;;永安帝看到這兩人走出來,頓時頭也不暈了,眼也不花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健步如飛的迎了上去:「清遠仙師,仙丹可成了?」
;;;走在前頭的男子稽首道:「陛下,仙丹已成,貧道幸不辱命。」
;;;說著,身後那個年輕點的男子恭恭敬敬的遞過來了一隻錦盒,方方正正的盒子裡襯著一塊明黃色的錦緞,錦緞中臥著一枚深棕色的丹藥,不過拇指大小,上頭閃著淡淡的熒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永安帝大喜過望,伸手便把丹藥抓在了手中。
;;;他剛剛將丹藥放在唇邊,便聽到一聲地動山搖般的「轟隆」巨響,震得整座清虛殿都劇烈的晃了晃。
;;;還未及回過神來,一股熱浪呼嘯著從煉丹房狂涌而出,如同颶風一般,將煉丹房那兩扇鐵門掀翻在地,發出「砰砰」的巨響。
;;;隨後這股熱浪以破竹之勢,在清虛殿中狂掃,
;;;永安帝幾人在颶風中站立不住,搖搖擺擺,熱浪在皮膚上一滾,便起了一串刺痛的水泡。
;;;「仙師,仙師,這是,這是怎麼回事。」永安帝目瞪口呆的看到價值連城的金絲楠木供案被熱浪掀翻在地,上頭供著的三清像噼里啪啦的摔成了碎瓷片。
;;;那名叫清遠的男子在熱浪中艱難的爬了兩步,驚懼異常的望著已經布滿裂痕的樑柱,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陛下,陛下。」
;;;話音方落,東側的巨大燭台傾倒下來,正好砸在了個小道童的身上。
;;;那小道童慘烈的哀嚎了一聲,欲滅的燭火引燃了他身上的靛藍色道袍。
;;;烈焰迎風見長,灼燒的皮膚滾燙刺痛,小道童慘叫哀嚎聲聲,扭動著身子想要撲滅身上的熊熊火焰。
;;;可他的身上死死壓著一座沉重的燭台,他根本無力掙脫,掙扎了不過片刻功夫,他便沒有了動靜。
;;;煉丹房裡又傳來幾聲巨大的爆裂聲,幾乎將大半個清虛殿都掀翻了。
;;;一縷縷火焰引燃了蒲團帳幔,明亮的火光驟然大作,火借風勢呼呼作響,沿著立柱牆面飛快的燒響了橫樑。
;;;永安帝用盡全身力氣,爬到緊閉的殿門後,大力拍門,肝膽俱裂的呼喊:「救駕,救駕,快救駕啊。」
;;;高輔國站在清虛殿外,在丹爐爆炸發出第一聲巨響的時候,他便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吩咐了邊上的小內監,去傳羽林軍,快快。
;;;小內監剛走出去幾步遠,清虛殿的後殿又接連傳來幾聲巨大的「轟隆」聲,一股漆黑如墨的濃煙隨之從後殿的房頂騰空而起。
;;;噼里啪啦的聲音震耳欲聾,灼熱的火光沿著窗縫門縫逸了出來,舔舐清虛殿內外可以燃燒的一切,四周陡然變得滾燙。
;;;五彩斑斕的琉璃瓦被火舌舔的黢黑,噼里啪啦的掉在殿前的空地上。
;;;高輔國看的眼睛都直了,一邊朝殿門狂奔,一邊厲聲疾呼:「走水了
第四百三十三回 要命的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