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臨江和姚杳齊齊站了起來,慌忙道:「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暖橘色的陽光落在孟歲隔的身上,他額角的汗滴晶瑩剔透的滑過臉頰,他重重喘了口氣:「安南郡王世子昨日和好友出城圍獵,方才被人抬了回來,送進了前廳正房,說是中了箭傷,性命危在旦夕,卑職方才偷看了一眼,的確渾身是血,氣息微弱。」
「什麼,怎麼會這樣?」冷臨江面露驚惶,他比安南郡王世子年長几歲,按理說應該正是兄長照應弟弟的時候,但他們二人並不怎麼親厚,甚至連話都沒說過幾句,但是同為皇室宗親,聽到安南郡王世子出了事,他還是生出些兔死狐悲的悵然淒涼。
姚杳對安南郡王世子出事並不意外,畢竟被永安帝盯上了,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只是她想不通的是,永安帝盯了安南郡王府二十年,若想下手,早就下手了,大可以讓世子不能出生或者不能長大,為什麼非要等到世子已經十五歲了才動手。
難道真的是等不及了嗎,才會不擇手段,吃相難看。
她轉念又想,安南郡王世子出了事,安南郡王妃一定會不眠不休的守在他的身邊,這倒是個動手的好機會。
靜了片刻,姚杳思忖道:「少尹大人,你是可以名正言順的在前廳走動的,既然世子出了事,你不露面倒顯得不合情理,不如坦坦蕩蕩的去探病,設法查問清楚事情的始末,孟總旗,」她抬頭看著孟歲隔道:「孟總旗去給司使大人傳信,把世子重傷的消息告訴司使大人。」
這一番安排本沒有什麼問題,但冷臨江看著姚杳優哉游哉的樣子,頗為不平,撇著嘴問:「我們都有事可忙,那你幹什麼?」
姚杳自然不能說自己要去幹什麼,眨了眨眼,狡黠道:「少尹大人望了,卑職現在不良於行,只能躺著。」
聽到這話,冷臨江很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皺著鼻子重重嘁了一聲:「把世子重傷的消息傳給久朝有什麼用,他跟安南郡王府又沒什麼交情,也不能名正言順的來探病。」
「不能名正言順的探病,但是能,」姚杳微微一頓,露出個詭異的微笑:「偷偷摸摸的來探病。」
孟歲隔啞然,嘩啦一下站起身,迎著明燦燦的晨曦走了出去,他在熾熱明亮的陽光中站定,整了整衣裳,咬牙切齒道:「走,阿孟,咱們去看看世子。」
孟歲隔聽得一陣惡寒,忙不迭的搖了搖頭:「少尹大人慢走,少尹大人不送。」
「......」冷臨江錯了錯牙,氣呼呼的走了出去。
姚杳看著冷臨江走遠的背影,悵然一笑,把華而不實的襦裙盡數脫掉,露出一身黑色的窄身打扮。
孟歲隔顯然已經得了韓長暮的消息,看到姚杳這副打扮絲毫不覺意外,平靜道:「我先去給世子傳信。」
姚杳有幾分猶豫,定了定心神:「好。」
因著世子重傷,整個安南郡王府都亂糟糟的,就連一向規矩森嚴,伺候的人來來往往的內宅正房,都看不到半個人影兒了。
姚杳輕車熟路的摸到正房,剛剛繞到屏風後頭,便聽到有壓得極低的腳步聲,邊走邊停,似乎是在試探著往正房走。
她目光一閃,聽這腳步聲,來的人並不是身負功夫,只是個尋常人。
她皺了皺眉,輕身躍上了房梁,雙足往樑上一勾,整個人倒掛著,房頂斜落下大片暗影,正好將她陰沉沉的身形籠罩的嚴嚴實實。
她剛剛藏好身形,「吱呀」一聲,一個人影從門縫鑽了進來,看打扮是個姑娘,身形偏瘦,身量比一般姑娘要高一些。
那姑娘一進正房,便輕車熟路的繞過了屏風,摸到炕上,謹慎的敲敲打打,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姚杳的目光隨著姑娘的動作轉過來轉過去,雖然始終沒有看到她的臉,但她對這間正房格外的熟悉,對安南郡王妃的生活習慣也很熟悉,能夠藏東西的隱秘之處都被她翻了個遍。
眼看著那姑娘沒有找到要找的東西,又在無意之中靠近了牆壁縫隙,姚杳屏住了呼吸,杏眸中泄出危險的冷光,手捏了捏袖口。
陽光慢慢的挪移,越發的炙熱,明晃晃的灑落在院子裡,熱氣掠地而
第五百七十一回 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