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手一揮,就要把人捆了,連人帶貨一起押送回山寨。
「謝孟夏」有點懵。
這不對啊,不該是破財免災,拿了錢財放人嗎,怎麼還要關起來吃牢飯,他大聲喊了起來:「誒,你們聽明白了沒有啊,我是漢王,漢王,你們敢綁了我,那是誅九族的大罪。」
折雲差點暈過去,伸手捂住「謝孟夏」的嘴。
祖宗喲,要不是他喊出來了漢王的身份,這會兒,早舍了錢財跑出二里地了。
大當家的嘿嘿一笑:「啥漢王不漢王的,老子不懂,二弟說帶走,就帶走。」
二當家的接口道:「我們這些人沒九族,就只有賤命一條,要是真死了,拉著漢王墊背,還賺了。」
「謝孟夏」絕望了,白眼兒一翻,暈倒在折雲懷裡。
天光大亮,運河上水霧迷濛,遠處青山隱隱,近處水色風姿綽約。
時辰尚早,瓜州渡口就已經人聲喧囂起來,往來的貨船客船星星點點,散落河中。
渡口泊灣中,停著一艘氣勢恢宏的樓船,河面上蕩漾起樓船倒影,船頭上帆旗迎風,斗大而漆黑的「周」字格外醒目。
軲轆碾過棧橋,發出咕嚕嚕的響聲,聲音有些大,幸而此時船客不多,沒有引來誰的注意。
韓長暮轉頭看了看姚杳,又看了看拖在她身後奇怪的物件兒,微微蹙眉:「你這是,什麼東西,聲音怎麼這麼大。」
姚杳聽出了韓長暮話中的嫌棄,可不是要嫌棄麼,連她自己都嫌棄了。
身後那個帶輪子的龐然大物,足有半人高,是她自己畫了圖紙,用竹篾和竹竿做的簡易古代版拉杆箱,四個輪子是用上好的木頭一點點削出來的。
這古代版的拉杆箱,拉杆同樣可以伸縮,輪子同樣可以萬向,比她前世用的更加輕便,唯一的缺點就是輪子滾動起來,動靜實在太大了。
這是她的失誤,她忽略了古代的地面,多是一小塊一小塊的青磚鋪地,不像前世的水泥地那樣平整,在這樣的地上拖著拉杆箱,輪子上又沒裝什麼減震消音,硬碰硬的,動靜怎麼能小的了。
不過她臉皮厚,誰愛看誰看,誰愛嫌棄誰嫌棄,箱子好用,誰用誰知道。
就讓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來的更猛烈些吧。
她看了韓長暮肩上的包袱一眼,沉甸甸的,把上好的錦緞直綴都壓出褶子來了,她挑眉,頗有些得意:「這是竹木箱子,聲音雖大,可東西好用,還省勁兒,公子要不要試試。」
兩個人用的是太醫署醫令韓大人家公子的身份,自然不能再稱呼少使或是大人,姚杳別的好處沒有,就是記性好,韓長暮只提了一次,她就記下了,從長安城趕到瓜洲渡,從未喊錯過。
韓長暮看了姚杳一眼,抿唇不語。
這棧橋極長,深入到運河深處,韓長暮的肩頭被包袱壓得生疼,他是習武之人,並不嬌弱,更不怕累不怕疼,但看著姚杳十分輕鬆的拖著個怪物箱子,他也有些躍躍欲試。
他又不傻,有力氣是一回事,省力氣是另一回事。
他衝著姚杳伸出了手。
姚杳挑眉,把竹木箱子塞到韓長暮手裡。
韓長暮拖著箱子走了幾步。
嗯,確實輕省得多,他想扔了肩上的包袱。
他腳步一頓,轉頭望著姚杳:「阿杳,你背包袱,我拿箱子。」
「憑啥。」姚杳明顯沒有當丫鬟的覺悟。
韓長暮望了望姚杳梳起來的雙鬟髻,挑眉不語。
姚杳反應過來,如今她是韓醫令的長子韓久朝的大丫鬟,別說是她背包袱他拖箱子了,就是包袱箱子都讓她拿著,也是應當應分的。
說起來,韓長暮還算是厚道的了。
姚杳沒說話,正打算扛過包袱,韓長暮卻咳了一聲,開了口:「不然,你也幫我做一個這樣的箱子,包袱我就自己背了。」
這彎拐的有點大,姚杳有點蒙,原來是在這等著她呢。
說好的高冷殘酷的霸道總裁呢,言情小說里果然都是騙人的。
一個大男人,這樣理直氣壯的跟一個小姑娘要東西,真的合適
第二十回 站住,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