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注的望著面前書案上的小盅。
尋尋常常的小盅穩穩的擱在書案上,一豆燈火落在上頭,深褐色的盅體上光滑透亮。
男子目不轉睛的望著,像是在看什麼稀世珍寶一樣。
突然,原本平靜的小盅突然劇烈的晃動起來,蓋子一通狂跳,小盅裡頭像是有個狂躁的東西,拼了命的要掙脫禁錮衝出來。
男子臉色大變,一手按住叮呤咣啷狂跳的小盅,一手把香爐抄了過來,捧著香爐在小盅旁來回輕晃,絲絲縷縷的白煙沿著小盅的縫隙,直往裡頭鑽。
那香輕悠悠的圍著小盅飄蕩,沒有絲毫香味,只是泛著淡白的光。
不過片刻功夫,小盅裡頭的東西便安靜了下來,小盅也不再晃動了。
男子才長長鬆了口氣,臉色鐵青,神情陰鬱,朝著門口低低喊了一聲,聲音有幾分尖細:「去查,是誰動了祭品。」
門外沒有人說話,只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咚咚咚的下樓去了。
待小盅安全安靜了下來,男子小心翼翼的揭開小盅的蓋子,盅里鮮紅一片,平靜若枯井,沒有半點狂涌的跡象,他才安下心來,重新蓋好蓋子,又往香爐里添了一勺香。
他轉手拿過書案上一卷破舊的書,翻看起來,紙張已經發黃卷了邊兒,因為常常翻看,書頁被磨得極薄,透出明亮的火光。
這書卷沒有名字,也只有薄薄的十幾頁紙,但他看的格外專注,一字一句都足以倒背如流。
燈火照在他的臉上,他保養的極好,麵皮緊繃繃的,沒有一絲皺紋,一雙狹長的鳳眼微微上挑,閃著精明而狠厲的光,薄唇抿著,沒有一絲笑意,下巴剔的十分乾淨光潔,連點泛青的胡茬都看不到。
他翻著書卷,慢慢的起了困意,便寶貝似得抱著書,倒在炕上睡了。
小盅安安靜靜的擱在書案上,一絲一縷淡白的薄煙鑽進盅里,一點一點微紅的光透出縫隙,閃著晃著搖曳著,直如妖冶鬼魅。
次日天明,陽光甚好,自打過了上元節,天一日比一日晴好,陽光也一日比一日溫暖,檐上的雪都開始融化了,滴里搭拉的往下落著雪水。
何振福帶著換班兒的內衛進了瑟瑟樓,從前樓到後院兒,查驗了一遍,目光在廊下燒完的灰燼上打了個轉兒,一腳踢在了灰堆上,殘灰紛紛揚揚的飄了起來,埋在殘灰里的酒瓶子一下子就漏了餡兒,咕嚕嚕滾到遠處。
三個內衛頓時變了臉色,苦著臉面面相覷。
他抬眼看了看沒什麼變化,空蕩蕩的院落,沉了臉色:「誰讓你們喝酒的,都忘了內衛司的規矩了嗎,上杆子找打嗎?」
三個內衛雖然喝了半宿的酒,但是並沒有醉,頭腦清楚著呢,訕訕笑著摸著後腦。
瘦高內衛大著膽子道:「總旗,這夜裡實在太冷了,不喝點熬不住啊。」
何振福一眼瞪過去,瘦高內衛頓時噤了聲。
他也知道他們幹的都是苦差事,訓斥了兩句,並沒有真的要追究下去,但仍陰沉著臉喝道:「你們若敢懈怠誤了差事,誰也救不了你們。」
三個內衛對視一眼,認錯認得很快,態度十分的好,齊聲道:「卑職知道錯了,再不敢了。」
何振福哼了一聲,問道:「昨夜有什麼不對勁嗎?」
三個內衛紛紛搖頭:「沒有。」
「沒有?」何振福挑了下眉,圍著院子細細查驗了起來。
時氣漸暖,泥土凍得不如往日結實,踩在腳下也不復那般硬邦邦的,只是那一層白霜落在地上,許多痕跡都被掩蓋了起來,不易察覺到。
何振福仔細的看了一圈兒,也果真沒有看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便點了點頭道:「好了,你們回衙署休息吧。」
三個人道了聲是,便轉身往外走,可剛走了幾步,瘦高內衛突然停了下來,想了半晌,猶猶豫豫道:「總旗,昨夜,卑職聽到了點兒沙沙的聲音,不知道是風聲還是什麼。」
何振福愣了一下,挑眉看向另外兩個人:「你們也聽到了嗎?」
另外兩個內衛齊齊搖頭:「卑職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何振福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若是風聲,怎麼
第二百三十七回 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