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你竟然有如此胸懷,倒叫我大吃一驚。」
宋楠道:「不然你以為我是什麼人?雖然很多人將我冠之以弄臣之名,但你們捫心自問,我宋楠所做之事可曾有一件禍國殃民?」
楊一清皺眉想想,倒是想不出來這宋楠真正做了什麼壞事。楊一清起身踱步,從今日宋楠的話語中他已經隱約感覺到朝廷中的變數,宋楠和張懋似乎是獨立於內外廷之外的第三方勢力,這二人聯手的實力不容小覷。
楊一清其實並無多少選擇,若他真的想歸隱養老倒也罷了,偏偏他的心一顆沒有離開過朝廷,西北三邊的事情無時無刻不在牽引著他的目光,能有這個機會東山再起是他夢寐以求的。對楊一清來說,他其實已經一無所有,他根本沒有什麼可失去的,因此,這樣的事情擺到面前卻拱手推辭,那也不是他楊一清的風格了。
……
連續三日,內閣李東陽楊廷和王鏊等人均告病不朝,六部中兩名尚書也請了病假,本擬兩日內決定的三邊總制人選就此拖延了下來。劉瑾從焦芳的稟報中得知,內閣的幾個傢伙根本是在裝病,故意拖延票擬的時間,以拖延人選確定的時間,很明顯是以消極的態度對抗這次人選的敲定。
劉瑾將此事告訴正德,建議正德不必管內閣的票擬,直接下旨任命馬昂,但正德正處在皇姐病情一日重過一日的煩躁之中,非但沒同意,反而將劉瑾怒斥了一頓,進而下詔停朝三日,給自己放假散心。
劉瑾很是憤怒,但卻無可奈何,公主的病情來的真不是時候,偏偏這個時候病情加重,讓皇上對政務毫無處置的興趣,偏偏沒有皇上的直接下旨任命,自己想做主便需要等內閣的票擬送上來才成,這麼一來只能耽擱了。
十月初四,小郡主進宮看望了公主之後,當晚特地趕到宋府告知公主的情形,宋家眾女聞訊趕來,圍在後院堂屋中聽小郡主描述公主的情形,聽完之後,宋楠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宋楠,公主的病很是兇險,整個人瘦成了一把骨頭了,氣都喘不過來。宮中太醫被皇上砍了好幾個,但是卻無濟於事,都不知道公主到底是什麼病。公主每日只靠著些稀粥吊著性命,實在是可憐。」
宋楠驚得雙腿發軟,雖知道公主病情嚴重,但總以為憑著皇宮內太醫院的名醫們的醫術,總不至於束手無策,起碼能知道是什麼病,卻沒想到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宋楠來回的踱步,連連搓手嘆息,眼前浮現出康寧嬌憨的面容來。
難道竟然眼睜睜看著康寧就此喪命不成,康寧為了能讓自己擺脫劉瑾設下的圈套,毅然放棄駙馬之議,讓自己脫困;現如今她面臨生死關頭自己竟然無半分出力之處,這讓宋楠產生極大的挫敗感。
「宋楠,別擔心,吉人自有天相,公主定不會無救的。」葉芳姑輕聲安慰道。
「嗚嗚嗚……」坐在角落裡的戴素兒竟然哭泣起來,戴素兒自那日被救回來之後也是大病了一場,這兩日剛剛好轉了些,身子還是病怏怏的。
「你就別添亂了。」小郡主不滿的道。
戴素兒連忙拭淚,她和公主在烽火台頂上相處了七八日,相互間也結下了情誼,此刻乍聞公主重病不治,自然是忍不住眼淚。
宋楠仰天嘆息,忽道:「不成,我要進宮去看她,公主待我們如此仁義,我若不去瞧瞧她,這輩子定難以心安。」
宋楠舉步便要往外走,小郡主叫道:「這麼晚了你去哪兒?半夜三更的,皇宮後宮豈會容你亂闖?你糊塗了麼?」
宋楠頹然坐下,眼角也有些濕潤起來。眾女察言觀色,心中也自明了,公主和宋楠之間肯定不是一廂情願的單相思,看宋楠這樣子,對公主定然也是有情義的,隨駕路上,公主和宋楠之間也不知發生了什麼,若非宋楠已經有了小郡主,恐怕早已成了駙馬爺了。
「宋楠,我雖不通醫術,但根據我的觀察,公主的病似乎不是什麼外疾,否則定不會看不出什麼症狀來,也不會施藥無用;我和公主說了好一會的話,以我的判斷,公主怕是得了心病。」小郡主輕輕道。
「心病?」眾人驚訝道。
小郡主咬著下唇道:「我也只是推測,本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