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蔚州北面的天成、新平、萬安三堡相呼應的局面,便可解決救援和補給之困。」
群臣紛紛點頭,認為此舉該行,正德問道:「各位覺得劉大夏的提議是否有理?」
戶部尚書顧佐忽道:「異想天開之舉,劉大人又在故事重提了。」
正德皺眉問道:「顧佐此言何意?」
顧佐拱手道:「皇上,劉大夏在弘治十七年便提過此事,不過當時便被先皇否決了,此番又來提出此議,殊不知此事早有定論。」
「哦?先帝為何否決此議?」
「啟奏皇上,天成和萬全之間相隔崇山峻岭,修建可供兵馬馳援和補給的大道簡直就是笑話,所耗人力物力不計其數,先帝當時曾命人做過估算,光是打通山道便需動用十餘萬民夫耗費起碼一年時間,其人力物力粗略估算要達到三百萬兩白銀;我大明朝一年的賦稅收入不過六百萬兩上下,難道舉全國之力便是為了修建一條山道不成?」
正德愕然道:「要花這麼多銀子麼?這恐怕不成。」
劉大夏怒道:「顧大人,此乃邊防要務,干係社稷安危,一勞永逸長治久安之舉,花些銀子又有何妨?」
顧佐拂然道:「站著說話不腰疼,我戶部可沒銀子給你鋪路,你要鋪路自己想辦法弄錢去;我大明上下官員,各處用度還都指望著每年的賦稅呢,你兵部的事便是大事,別人的事都是小事不成?」
劉大夏怒道:「你……」漲紅了臉,卻說不出下文來,幾百萬兩銀子,戶部不給,自己上哪兒去弄去?
正德咂嘴道:「此事還是容後再議吧,耗費如此巨大,確實有些為難;劉大夏,你且退下吧。」
劉大夏急道:「皇上,這可是大事啊,新平堡不能重新修建啟用,邊患必不會平息,請皇上下下狠心;此次皇上遇險還不能說明這一點麼?」
劉瑾冷然道:「劉大人,你這就不對了,為了一處寨堡便耗費一年賦稅的一半,你也真敢提議;我怎麼覺得你是在替自己找藉口呢?你是不是要說,這次皇上遇襲便是因為朝廷不答應你將銀子灑在荒山僻嶺之中,這般推卸責任怕是不該吧。」
劉大夏喝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一心為了邊鎮的防務著想,天地可鑑。」
劉瑾嘿嘿一笑道:「劉大人經營的好防務,皇上受困八九日險些為韃子所虜,邊鎮近在咫尺卻乾瞪眼,倒要京城團營千里迢迢去救援才脫困,皇上不怪罪你便是你的造化了,你還大言不慚,也不知害臊。」
劉大夏暴起怒罵道:「你懂個屁,朝廷軍務你有懂得什麼?」
正德臉色刷的沉了下來,喝道:「劉大夏,你這是什麼話?內外廷都是朝廷官員,你焉能口出污言?」
劉大夏自悔失言,忙跪伏在地磕頭,正德臉色不悅,沉吟不語。李東陽等人暗暗著急,劉大夏明顯是性子過於執拗,一下子便被劉瑾激怒上了圈套,正德一旦對劉大夏生出厭棄之心,劉瑾再吹吹風,劉大夏的兵部尚書的位置便可能不保;而繼任之人若再被劉瑾黨羽占據,六部之中的吏部、戶部、兵部這三大要害部門可就全部為劉瑾所掌握,那可大事不妙。
眾人正自尋思著如何替劉大夏搬回局面,便見一人排眾而出拱手道:「皇上息怒,劉大人也是心憂邊務這才出言過激,皇上請勿責怪於他,畢竟皇上這次遇險,劉大人心中有愧,這才深思熟慮重提此事。於大局上而言,臣倒是覺得劉大人的提議是正確的,不過可行性有欠考慮;舉全國賦稅收入的一半來辦此事是不合適的,拆東補西,不是上上之策。」
眾人嚇了一跳,說話之人正是新任錦衣衛指揮使宋楠,此人不落井下石火上澆油,反倒話語中有維護之意,倒是有些奇怪了。
第二八七章 亡羊補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