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無視的,因為他們確實會幹出格的事情來。
周東鬱悶的要死,自己這下子騎虎難下了,夾在當中兩頭受氣,宋楠固然不好惹,這幫眼珠子都通紅的軍官們難道就好惹?邊兵如痞,邊將就是痞子頭,官職若能壓住桀驁不通的邊軍,那楊一清也不會在這裡幾個月無所作為了。
周東見機頗快,對躊躇不語的姜漢和怒目叫嚷的眾軍官拱手笑道:「諸位諸位,聽本官一言,你們的意見本官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決不能退縮,姜總兵的五百畝田地決不能交還給軍戶認慫。」周昂叫道。
「好好好,就是這個話,不交出去便是,姜總兵你也不必焦慮,既然將軍們的意見如此堅決,自然不能讓諸位將軍們失望。此事暫且擱置,本官再去想想辦法,回頭再做計較。」
姜漢嘆道:「這還有什麼辦法?」
周東俯身過去輕輕道:「我去找安化郡王問問,是他命我瞞報田畝的,這回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他能置身事外麼?」
姜漢眼神一亮,倒忘了安化王這張牌了,安化王讓周東維護軍官們的利益瞞報田畝,這回惹得錦衣衛插手,安化王絕不可能袖手旁觀,他想旁觀也不成,因為周東一旦受到錦衣衛查究此事的壓力,定會將安化王要他瞞報之事給說出來,到時候安化郡王也會被牽扯進來,這是安化王絕不願看到的。
而且,安化王若被牽扯進來,錦衣衛若是不敢追究安化王之責,那他們便沒理由追究周東以及自己的過錯,若是他們敢昏頭去追究安化王之責,那無異於雞蛋碰石頭,安化王絕不會輕易饒了他們。到時候自己反倒能置身事外,看這兩家斗個不可開交了。
想到這裡,姜漢心頭鬆快了不少,擺手道:「諸位兄弟莫吵莫鬧,本官不將田畝交出便是,你們也莫要激動;這件事自有欽差周大人主持公道,誰也不要無端生事。本官有些頭痛,先回後衙歇息去了,周大人,恕本官不送你了,改日再請周大人前來赴宴。」
周東拱手道:「總兵大人請,本官告辭了!」說罷招了隨從過來,跨上馬兒迅速離開,衙門前的軍中.將領們怒罵吵鬧了一會兒,便也各自回營散去。
……
慶王府的一間書房中,周東哭喪著臉站在朱寘鐇面前,原原本本的將今日之事盡數告知安化王朱寘鐇,安化王穿著寬大的錦袍密閉靠在太師椅中靜靜傾聽,時而眉梢抖動一下,臉上卻全無表情。
「王爺,下官這回是里外不是人了,這事兒我也毫無辦法應付,宋楠那廝若是真的插手的話,下官這瀆職之罪是沒跑了,求王爺指點下官一條出路,下官也好渡了這趟難關。」
朱寘鐇緩緩睜開眼睛,直起身來伸手朝案上的茶盅一指道:「周大人先用茶,喘口氣再說。」
「下官哪有心思喝茶啊,您是不知道宋楠這廝,他的錦衣衛衙門就像瘋狗一般,咬住了誰就不鬆口,宮中劉公公都讓他三分,更何況是下官這樣的小腳色。王爺,這是您昨日賞給下官的一萬兩銀票,下官是無福消受了,王爺放心,下官即便被錦衣衛查辦拿入詔獄,也不會說出是王爺指點下官這麼做的,下官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朱寘鐇的細眼中閃過一道森寒的精光,這周東是在威脅自己呢,說的謙卑,實際上便是在提醒自己,這件事也涉及到自己。昨日自己叫了他前來給了他一萬兩的銀票為報仇,便是要他在核查田畝之時弄些手腳,現在這廝不但要將銀子還給自己,還說出這番話來,言外之意便是自己若不幫他解困他便要將昨日之事告知錦衣衛了。
朱寘鐇冷笑一聲,眼中精光收斂,眼前這人跟他宮裡的主子都是一個德行,去年自己偷偷去香山跟劉瑾會面時,劉瑾起初不願見自己,後來自己花了兩萬兩銀子和五百兩黃金為見面禮,才讓劉瑾答應在香山別院跟自己見面。
身為大明朝的王爺,姓朱的皇族卻要求著一個沒有卵蛋的宮中的太監辦事,這著實傷了朱寘鐇的心。不過好在劉瑾收了銀子事兒辦的倒也利索,自己要求提高王府衛士的兵額的要求也立刻得到了滿足,本來自己只希望提到三千衛士即可,劉瑾倒也乖覺,一下子便勸正德給了五千的兵額,倒也不虧了那幾萬兩銀子和幾百兩黃金。然而,事兒是辦成了,這種屈辱感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