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手道:「請他來書房說話,叫人去沏一壺好茶,燒上火盆。」
孫景文微笑道:「遵命。」
仇鉞滿臉愁容的跨進安化王溫暖的書房中,安化王早已滿臉微笑的站在門邊等著他,見了他笑著拱手道:「仇將軍,昨兒咱們才見過面,這麼快便想念本王了麼?」
仇鉞拱手還禮道:「王爺好,卑職冒昧了。」
安化王笑道:「這叫什麼話,本王這裡隨時歡迎仇將軍的到來,坐,上茶。」
仇鉞怔怔的坐下,卻呆呆發愣,臉上的陰雲密布,顯得心事重重。
「怎麼了仇將軍,昨日本王請你看戲喝酒,你說軍務繁忙要回軍營,莫不是軍營里出了什麼事情不成?」
仇鉞搓手猶豫了半晌,忽然起身噗通跪倒在朱寘鐇面前叫道:「王爺救我一命!」
朱寘鐇一怔忙起身攙扶道:「快起來,出了什麼事了,說與本王聽聽。」
仇鉞叫道:「卑職活不成了,卑職活不成了。」
「這是什麼話,起身來說清楚,否則本王焉知如何幫你。」
仇鉞起身來端起熱茶喝了幾口定定神,然後鼓足勇氣道:「王爺,卑職向你坦白一件事情,卑職犯下大錯了;卑職手下百戶黃六的向錦衣衛投訴了卑職的一件陳年往事,錦衣衛指揮使宋楠恐要藉此對我下手了,求王爺救我一命。」
安化王心頭巨震,但臉上卻不動聲色道:「你說的含含糊糊的,本王著實沒聽明白;什麼陳年往事,什麼宋楠向你下手,說清楚些。」
仇鉞垂頭道:「王爺,卑職向您坦白幾年前的一件事情,四年前,卑職有一日在賀蘭樓飲酒,那日因邊事新受上官嘉獎心中高興,便多喝了幾杯酒,待到離開酒樓時卑職已經醉了;正是因為酒迷心竅,卑職犯下了一件大罪,卑職……卑職不是人,酒後亂性,見街頭一女子貌美,借著酒勁強行拉其進了小巷之中……不料那女子性子剛烈大喊大叫,卑職一時惱怒揮刀砍殺了她……」
「啊?」安化王驚訝的張大嘴巴,震驚之餘心中竟然湧上一陣狂喜來。
「卑職當時便嚇得酒醒了,隨行的便是我的一名親衛名叫黃六,這件事他全程目睹;事後卑職欲堵住黃六的嘴巴,對他提出的各種要求百依百順,給他銀子,提升他為百戶,想讓他為我保守秘密。不料這廝貪心不足,前段時間竟然覬覦我的愛女,要我將愛女嫁給他。卑職如何肯答應,於是這廝便揚言要告發於我。卑職本以為他是氣頭上的話而已,畢竟告發了我對他也沒好處,但今日上午,我得到消息,這廝竟然真的去告發了我,而且是對新進來到寧夏鎮的錦衣衛指揮使宋楠告的密。這宋楠聽說極是憊懶難纏,又揚言要在寧夏鎮中大大整飭一番,卑職這一回定然是完了。」
仇鉞揪著自己的頭髮滿臉的悔恨和惶恐,垂頭嘆息不已。
朱寘鐇心頭狂跳,竭力保持冷靜,快速的想了一遍仇鉞的話,開口道:「仇將軍從何而來?錦衣衛既然要抓你,你怎麼逃脫的?」
仇鉞道:「卑職本在軍營之中,錦衣衛倒是沒去軍營抓我,是卑職得到消息之後立刻趕回城中的。」
朱寘鐇淡淡道:「你怎知我會幫你?徑自便來求本王來了?」
仇鉞愕然看著朱寘鐇道:「王爺……王爺不願幫我麼?卑職……卑職自知最該死罪,但這幾年我已盡力補救,那女子的家人每年我都會偷偷命人送他們銀子,讓他們衣食無憂,雖然他們並不知是我殺了他們的女兒,但我已經知道悔恨,也做了補救了。卑職不想因為此事便毀了卑職苦苦經營的一切,卑職也並非窮凶極惡之人,只是一喝酒便會發酒瘋。這幾年我滴酒不沾,便是怕酒後再生事端,昨日王爺邀我留下飲酒,卑職自知有發酒瘋的毛病,所以只能告辭。卑職知道王爺心中不快,但其中的難言之處,卑職又怎能明言……」
朱寘鐇心道:原來他是怕酒後亂性才會數次拒絕自己的邀請,難道並非是因為不願依附本王麼?不過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仇鉞主動將把柄塞到了自己手裡,這可真是天上掉下的大肉餅。
「本王不是問你如何悔恨,如何補救,你便是再悔恨補救,人家女子的性命也是活不回來了;本王是問你,你怎知本王便會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