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說一定便是勾結。第二件令人懷疑之事便是,這賬簿效忠書中有吏部左侍郎張彩的名字,而此人正是劉瑾竭力推薦入吏部,分管的正是西北主要官員的考選之職;這次從逆叛亂的部分官員都是張彩上任之後提拔的官員,這二者之間難道僅僅是巧合?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的安排,讓西北發生的一切不顯於世?難道不值得懷疑麼?」
正德臉色鄭重起來,搓了搓手道:「說下去。」
「朱寘鐇數年前便開始準備謀反,他的王府中囤積軍糧兵器盔甲,甚至還有火銃;這些物資都是朝廷專司製造運輸發放的軍備物資,朱寘鐇若是少量的獲取還可解釋為是從寧夏鎮的那般叛將手中攫取,但顯然寧夏鎮的邊軍是不可能有這麼多物資偷偷送給朱寘鐇的。這效忠書和賬簿上還涉及兵部武備司主事,五軍都督府總司庫,還有戶部管著糧食的一些官員,這些人如何跟遠在寧夏鎮,並不常來京城的朱寘鐇搭上關係的,這一點耐人尋味。如果有人在京中為朱寘鐇的代理之人,而這個人又必須能壓制住這些各個衙門的官員,讓他們能為同一個人效力並寫下效忠文書。那這個代理人在京中的權力可謂是極大的,大到這些各個衙門中的關鍵人物都不敢反抗,或者說是甘心服從。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呢?」
「繼續說。」
「奴婢還在寧夏鎮聽說了一件事,這件事跟宋楠有關,上元之夜,宋楠在寧夏鎮承恩花燈街上遭到不明身份之人的刺殺,損失了不少手下,宋楠也差點丟了性命。事前事後的疑點都指向寧夏鎮鎮軍太監李增的頭上;李增本是劉公公身邊的貼身太監,這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奉了什麼人的命令去刺殺宋楠。」
正德知道這件事,但還是頭一次聽到這件事和劉瑾有關,驚訝道:「竟有此事?是宋楠親口跟你說懷疑是李增下的手?」
張永搖頭道:「不是,這件事宋大人根本沒跟奴婢提一個字,還是楊一清在回來的路上無意中談起,本來奴婢就在懷疑劉瑾跟朱寘鐇有瓜葛,這件事絕對是個疑點。皇上您想,宋楠早就看出了朱寘鐇想要造反的苗頭,所以他才在寧夏鎮戀棧不去,便是想多搜集證據。而這個時候如果真的是李增設局刺殺宋楠,擺明了想替朱寘鐇殺人滅口;李增是劉公公的故人,豈非間接說明劉公公和朱寘鐇之間是有了默契的。」
正德嘴巴發乾,舔了舔嘴唇,張永起身去案上斟了一杯茶來遞給正德,正德咕咚咚一口氣喝了下去,放下茶盅後輕聲道:「朕……朕有些繞糊塗了,劉瑾……劉瑾不太可能做這些事情,這當中,也許會有什麼誤會之處。」
張永輕聲道:「皇上,奴婢也不信這些,但若能查清楚這些事情,一來可以讓皇上釋懷,如果真的跟劉公公無干,也等於是證明了他的忠心。但如果劉公公果真是在皇上身邊的逆臣,早些挖出來對皇上對朝廷都是極為有利的,皇上的安危乃是天大的事情,奴婢不敢冒這個險,所以今日必須要將事情說出來。」
正德沉默半晌問道:「你說的這些事宋楠都知道麼?」
張永搖頭道:「宋大人一無所知,這賬簿和效忠書也是奴婢趕在宋楠的錦衣衛之前搜查到手的,連看都沒給宋大人看。」
正德盯著張永道:「你為何不讓他知曉?」
張永輕聲道:「奴婢也是自作主張,奴婢心想,宋大人和劉公公之間素有嫌隙,如果這些東西落入宋大人之手,也許宋大人會出於私人恩怨失去公允,鬧得滿城風雨,這樣一來反而不好收拾。」
正德點頭道:「你做的很對,宋楠若知道了這些,必會炸了鍋,小永子,你行事越來越老練,朕很高興。依你之見,這件事該怎麼辦?」
張永想了想道:「奴婢建議自然是暗中查清楚為好,但奴婢卻沒什麼辦法,皇上說怎麼辦?」
正德腦子裡也一片空白,一方面他不信劉瑾真的和朱寘鐇勾結謀反,另一方面,針對諸多疑點,他也想知道真相,想來想去,此事不適宜張揚,朝中的朝臣過了一遍,也沒人能讓他放心的託付此事。
「宋楠何時回京?」
「宋大人恐已在路上了,他留下是要安定城中秩序,協助城外關隘換防等事宜,這些事也就是三兩天的事情,三天之內他必率神樞營回京。」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