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沿線的防禦縱深往北推了八百餘里,牢牢控制住河套地區。
兵力的配備也做了大規模的調整,原山西陝西幾大邊鎮一下子成了內陸的城鎮,其所配置的兵馬也將相應北移。但其實最根本的問題還在於建設這些衛所的錢財和將來的補給線,這些問題不解決,這些衛所都是站不住腳的。
但這些問題不是一時半會便能成功,大的方略先定下來,之後才是艱難的建設過程,宋楠心中隨有方略,但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張安率西北四個衛所官兵奉命留守黃河以北穩住局面,這四衛兩萬餘兵馬擔負重建東勝衛和喀拉江南岸的五原衛,形成東西兩道屏障。同時也監督韃子兵馬的行動,對韃子還是多長個心眼為好。
保證這四衛兵馬的供應相對要簡單的多,楊一清建立起了高效的後勤補給鏈條,東面從山西通道運抵,西面要困難些,需要從寧夏鎮中轉,但因為整個黃河各處渡口都已經在大明囊中,倒也不用從沙漠中開闢道路,從寧夏鎮走水路以船隻補給雖然有些艱險,但不至於沒法子辦到。將來修通大陸,在河上搭設好橋樑之後那更是方便之極,只不過那恐怕需要一兩年的光景才能辦到了。
宋楠不擔心這些事情,他擔心的其實還是這些補給到現在用的還是自己的銀子,這窟窿是越來越大了,得趕緊回去解決此事,不然自己就要成為大明朝最大的冤大頭了。
十二月十七,宋楠率神樞營振威營練武營外二軍營等京畿兵馬班師回朝,凱旋之日,河套地區又下起了大雪,仿佛是歡送大軍凱旋一般,白雪紛飛之中,大軍沿著大青山南麓進入山西,經大同蔚州一路回歸京城。
大年二十九,正德八年新年的前一天,征人歸來,將士還朝,凱旋的勇士們雖然個個形容枯槁,但卻一個個精神十足。這一次連內閣大學士們乃至外廷的官員們也都出城相迎,奪取河套是大明朝歷朝的夢想,很多人相干而幹不成的事情竟然在本朝得以完成。雖然這件事幾乎和這些人都沒什麼關係,但事情敗了他們會撇清,事情成了,自然是大伙兒的功勞,作為本朝百官的一員,青史上那是要留下一筆的。
然而,侯爺們來了,文官們來了,內監太監們也來了,唯獨不見的是當朝天子正德身影,一片道賀之聲中,宋楠瞅到機會瞧瞧問張永這是為何。張永不說則已,一說此事眼圈都紅了。
「國公爺,皇上何嘗不想來,他可是天天念叨此事呢,只是他來不了啊。」
宋楠一驚道:「那是為何?」
張永看著四周的嘈雜道:「等會咱家跟你細說,不是三言兩語便能說清楚的,這裡人多口雜,國公爺進城後直接隨我進宮,路上我跟您說幾件宮中大事。」
宋楠感到事情似乎很嚴重,眼前都是朝中大臣,說什麼人多口雜?皇上既不來迎接倒也沒什麼,但起碼也有個聖旨什麼的,事實上卻連個口諭都沒有,這不得不叫人狐疑。自己離開京城作戰也不過三個月,難道朝中又發生了什麼變故不成?但這似乎不太可能,如果朝中有什麼變故,南北鎮撫司為何一點消息也沒傳遞給自己?孫玄和侯大彪難道是吃乾飯的麼?就算錦衣衛衙門打探不到,朝中大事英國公張侖也該知道,他一定會派人通知自己,怎會不聞不問?
雖然滿腹狐疑,但宋楠還是滿面笑容的接受著眾人的道賀,在人群中,他又看到了寧王朱宸濠的身影,和以前相比,寧王似乎對自己沒那麼熱乎了,只是禮貌性的拱手道賀。
然而,看到此人,宋楠心中說不出的不痛快,自己出征之前,此君便在京城了,現在他還在,也就是說他這幾個月都住在宮中,宋楠一下子想起一件事情來,好心情頓時破壞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