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所有的韃靼人的帳篷里都是空空如也,羊圈中一片慘不忍睹的景象,牛羊馬匹全部倒在血泊之中,連巴掌大的小羊羔也被殺死,韃子牧民們逃走之前乾的一件事竟然是將所有的牛羊馬匹盡數屠戮,將帳蓬中的值錢之物盡數清空。不值錢的被褥用具等物都丟入火堆焚毀。
派出去六千多兵馬搜索財物,最終帶回來的竟然只有區區數十頭羊和十幾頭老的走不動的牛;據說這些牛羊還是在草原上看到的,並非在牧民的羊圈中,可能是走失的活著是逃走的,否則恐怕也難逃一死。
全軍將士倒是開心的不行,死去的牛羊肉都還新鮮的很,數萬人敞開肚子吃了個飽,宋楠坐在草地上手裡拿著一隻羊腿陰沉著臉狠狠的啃著,心裡非常不開心,照這個架勢,韃子是不肯留下一點物資給自己了,這還搞個屁?那一屁股的債該怎麼辦?
兵馬稍作休整,萬志為了讓宋楠心情好一些,親自帶著親衛騎兵在布龍湖四周的山崖下山林里乃至湖邊的廟宇屋舍中好一頓搜尋,終於抓來了幾十名躲藏起來的牧民,另外還將布龍湖畔幾座喇嘛廟宇橫掃一空,搶奪來一小筐不知是鍍金還是鍍銀的法器,看到這些亮閃閃的東西,宋楠的臉色才好看了些。
抓獲的韃子牧民提供了重要的情報,早在昨日,烏海大帳中的大汗便派了人來催促牧民往北撤離;東側鄂托克的部族兵馬也因為擔心被明軍攻擊而撤往烏海,這裡的部分牧民不忍捨棄這裡,故而自發的組織了反抗,這一切其實根本就不是大汗的吩咐。
宋楠驚訝於韃靼人的彪悍,他們的大汗已經將他們逼到水深火熱之中,他們卻依然選擇跟他並肩作戰,這有些不可思議。但換個角度來看,這件事其實也很合理,不管來的是明軍還是別的什麼兵馬,侵犯了他們自以為是家鄉的地盤,打破了他們平靜的生活,他們自然會奮起反抗。只是他們完全沒意思到,這片地方原本就不屬於他們,他們住的是別人的地盤。
宋楠下達了一個連他自己都猶豫了半天的決定,既然韃子已經全民皆兵,那麼倒也不必跟他們客氣,若是將他們看著普通的牧民的話,搞不好要吃大虧,畢竟這些人的帳幕之中掛著弓箭彎刀,這些玩意在手,他們便是可以殺人的兵馬,即便是沒有什麼戰力,也會造成明軍的傷亡,渡河之時死傷的兩百多明軍便是例子。
「從今天起,只要看到拿著武器的韃子,不論是平民還是士兵,殺無赦。」宋楠咬牙下達了這個命令,他知道,在這裡仁慈是件奢侈品,所有站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都不配享有這個奢侈品,當一名普通牧民懂得拿起弓箭射殺明軍,懂得殺死自己的牛羊不留給明軍任何補給的時候,他們便已經是該死之人了。
鑑於得知大部分的牧民和鄂托克的部族兵都收縮前往烏海,宋楠知道,把禿猛可的意圖必是利用烏海鎮經營多年的防禦體系阻擊明軍的步伐,在烏海或許會有一場惡戰,宋楠很期待在烏海的這場戰鬥,他也一點都不怵把禿猛可在烏海布置下的任何場面。
烏海距離此處只有一百三十餘里,平坦的草原上行軍也很迅速,宋楠索性下令全軍休息,直到美美的睡了一覺,直到漫天星河燦爛之時,大軍才開始開拔;不出意外的話,明日午時前可抵達烏海鎮前沿。
但讓宋楠完全沒料到的是,這一夜的行軍竟然如此的艱難,從出發開拔不到兩個時辰,行進不到四十里地的時間開始,一路上不斷有韃子小股騎兵在大軍側翼開始騷擾,仗著騎兵機動優勢,用箭支用鳥銃騷擾的明軍痛苦不堪。
明軍又不敢追趕,生恐在草原深處設有埋伏,只能忍受著又一波的騷擾,到後來,死傷了兩百多士兵之後,宋楠果斷下令停止前進,就地紮營等天亮再走,命弓箭手和火銃兵嚴防側翼,對韃子的騷擾兵力進行打擊。
但在紮營不久之後,韃子的騷擾兵馬卻銷聲匿影,一次也沒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