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王岳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胖臉上瞬間變的凝重起來:「你正南坊錦衣衛衙門所轄只是外城三坊,大明門可是皇城,哪有你們去拿人的份兒?」
孟津道:「是啊,屬下也舉得奇奇怪怪的,不過瞧他們鄭重其事的摸樣,密商之後又開始召集所屬人馬,看來有所行動是肯定的了;卑職在想,是不是這個宋楠得了什麼人的命令,要在大明門協助拿什麼重要人物;屬下將他們秘密查他人家產的事情聯繫起來,覺得是不是因為查到了朝中某位大臣貪贓枉法什麼的,明日或要在大明門待官員下朝之後拿人?」
王岳皺眉道:「也不對啊,即便是查到朝中大臣貪腐之事,也不該由你們正南坊去拿,而是該上報鎮撫司或者是牟斌那裡,由總衙的人去辦;而且你們錦衣衛若拿朝中官員都是需要去刑部領駕貼的,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會沒一點風聲露出來。」
孟津道:「屬下也是疑惑的很,是不是有人怕打草驚蛇,暗中安排了宋楠私自行動,關係太過重大的話,錦衣衛也不是每回都需領駕貼的。」
王岳側頭想了想道:「你可知道他們查他人家產的細節?哪怕是一丁點也好。」
孟津皺眉仔細想了想,忽然道:「我想起來一件事,似乎有十幾名旗校去過京外查案,去的好像是保定府。」
王岳抽了口冷氣道:「保定府?」
孟津道:「是,是保定府,我想起來了,就是保定府,您說咱們正南坊衙門什麼時候把手都伸到保定府去了,頗為不尋常呢。」
王岳騰地站起身來道:「孟百戶,你說的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後盯緊宋楠,有什麼消息立刻來稟報,咱家還有急事要辦,便不留你了。」
孟津拱手告退,心中迷惑不已,自己雖然不知道宋楠在搞什麼鬼,但憑著直覺覺得定有大事發生,所以才來稟報,但看王岳似乎沒放在心上,不過自己該稟報的也稟報了,也盡到了職責,其他的事便於己無幹了。
管家帶著孟津出來,孟津舉步往大門口走,管家卻道:「老爺吩咐了,要你從後門出去。」
孟津立刻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自己來的時候已經很謹慎了,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錦衣衛,豈會被人盯梢,王岳特意叮囑要管家帶自己從後門出去,這是不是太過小心了。
王岳閉目在書房中沉思了一小會,忽然高聲叫道:「來人,備轎。」
管家趕緊過來道:「老爺要出門?」
王岳道:「少羅嗦,更衣,命人去前後門處查看,看看有沒有閒雜人等出沒。」
管家趕緊照辦,王岳穿好衣服時,出門查看的僕役們回來稟報,前後門各處並無異狀,王岳鬆了口氣,急匆匆出門上了轎子往北而去。
崇教坊一隅,一條小河邊樹木蔥鬱,范亨的外宅便在這樹木蔥鬱之處,新皇和先皇不同,處理政事也不甚勤力,隨侍的官員們也多了更多的時間,入夏以來,范亨幾乎每日都來外宅過夜,貪圖這林邊河畔的外宅涼爽舒適;今日心情不錯,下午得到消息,明日早朝李東陽將會參奏劉瑾建豹房之事,范亨暗自得意,很期待明日看到皇上和劉瑾吃癟的模樣。
回到外宅中,在院子裡擺了酒席叫了東廠的二檔頭三檔頭和隨身的幾名貼身番役喝酒,正酒酣耳熱之時,忽聽僕役來報,說司禮監王公公來訪,范亨嚇了一跳,王岳可從來不來自己的外宅,今晚怎麼親自登門來訪了?
狐疑間,范亨趕緊帶著幾名屬下出迎,來到前院,王岳已經站在庭院當中負手而立,身邊空無一人。
&公公,什麼風將您吹來了,入席喝兩杯麼?」范亨拱手笑道,幾名手下也上前恭謹施禮。
&他們退下,咱家有話要和你說。」王岳頭也不回,冷冷的道。
范亨忙擺手示意幾名手下退走,來到王岳身後賠笑道:「王公公有何事要訓誡?」
王岳聞著范亨口中的酒氣,皺了眉頭,轉頭來沉聲問道:「你在保定府有地產麼?」